深夜。
上章突然张开眼睛。
她侧耳细听,脸色大变。
起床走到窗边一看,不好。
她立刻穿上夜行服,悄悄打开屋门,趴在地上,身子从门缝里钻出去。
她贴着地面,像蛇一样爬行至长华厢房门口。
叩叩。
她敲门。
叩叩。
再敲门。
叩叩叩叩叩。
没等开门,一排箭矢射在门框上。
她索性跳起来,一个箭步打开步,反射紧扣门,大喊一声,“有刺客。”
一回头,长华正倚靠在床头,笑盈盈地看着她。
上章着急,“大小姐,现在情况未明,来了多少人都不知道,但弓弩手是少不了的。
刀箭不长眼,您赶紧准备准备,万一,我们挡不住,您得赶紧离开。”
长华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说,“知道了。
上章,有时候,我觉得你才是大小姐。”
“啊?!”
柔兆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说你难伺候,说你像管家婆。”
上章……
长华……
金五他们和上章同一时间醒来。
人人拿起刀剑开始抵御。
可惜的是,来人占据有力地势,又是有备而来,他们抵御起来很吃力,手忙脚乱。
渐渐地,很多侍卫受伤。
有不少箭矢突破防护,叩地一声钉在窗棱上。
“哑仆呢?”
长华不免有些担心。
哑仆虽然有些功夫,但实力如何还未可知。
若是遇上什么意外……
说话间,外面传来弓弩手的惨叫声。
金五一见有人相助,顿时精神百倍,“兄弟们,保护皇陵,杀。”
原先守卫皇陵的兵士也一起加入,渐渐地防护圈扩大,金吾一边抵御一边往围墙边靠拢,希望能够尽早除掉弓弩手。
突然,厢房传来惊呼声。
金五心下一惊,不好,有人从屋后偷袭。
心里虽急,但却分身无术。
他一咬牙,先顾眼前,解决了弓弩手再说。
一群黑衣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厢房里。
柔兆吓一跳,惊叫出声。
十多位黑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为首一人双眼布满红丝,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谢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是谁?凭什么要小姐跟你们走?”柔兆鼓起勇气问。
上章提剑上前,挡在长华面前。
“哼,要想带走我家小姐,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
长华理了理衣襟,从容地就像在园子散步般,拨开上章柔兆,走到黑衣人跟前站定。
“你,凭什么带我走?”
黑衣人一挥手,身后两人拖着哑仆往地上一扔。
“凭她,可行?”
长华见是哑仆,心下一安,找到哑仆就好。
“一个下人,一家小姐,孰重孰轻?”
黑衣人一愣,似乎没想到长华会这么说。
“谢小姐不是很重情重义的吗?”
长华嗤笑,“重情义?情义能有自个儿的命重要?”
“不过一个下人,就想让我跟你们走?来吧,还有什么条件拿出来看看。”
黑衣人一噎。
“谢家的前程呢?”
“谢家?我一个即将出嫁的小姐,谢家如何与我何干?”
黑衣人胸闷,“娘家不是小姐的依靠吗?”
“笑话,”长华不屑,“我嫁的是废太子,废-太-子,位废人也废,还要什么娘家?你当我是太子妃?”
“你,”黑衣人没想到长华油盐不进,举手就挥,打算强行拉走。
突然,地上的哑仆一个鲤鱼打挺,翻跃起身,左右各一刀,瞬间解决了两人。
在哑仆出手的同时,上章也突然出手,一柄铁剑舞得密不透风,将长华和柔兆护在身后。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
黑衣人挥着的手突然一顿,死命掐着自己的喉咙,拼命挣扎,痛苦万分。
“你,你,你是谁?”黑衣人死命瞪着长华,不甘心。
“我?我是废太子妃谢长华。”
黑衣人在痛苦中闭上了眼睛。
临死前,他看到了长华意味深长的笑容,心想主子不是此女的对手。
随行的黑衣人纷纷用手掐着自己的喉咙,痛苦万分地倒地。
上章很郁闷。
她都没使出铩手间,战事居然就结束了。
她哀怨地看了长华一眼,有怒不敢发。
哑仆焦急地跑过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打量长华,从头发丝到脚底心,看到的确没有损伤,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长华抱着哑仆,“哑仆,对不起,我不是不要你,你在我心中很重要。”
哑仆做手势告诉长华,她不重要,叫长华别当她是回事。
她总有离开的那天,希望长华好好的。
长华瞬间红了眼眶,哑仆,永远为她着想,永远关心她。
她紧紧地抱着哑仆,默默地流泪。
看着满屋的尸体,上章和柔兆颇为头疼。
怎么办?
长华抬起头,擦了擦眼泪,静静地看着哑仆,将一缕发丝别到哑仆的耳后。
转身下令,“金儿,灭了他们。”
头上有三只小触角的金儿,从一个黑衣人的领后冒出来。
他已经恢复了原样,淡金色,细细小小的样子。
只见他不急不缓得爬着,所到之处均滋滋冒出白烟。
一会儿功夫,全部尸-体化水而灭。
柔兆很淡定,上章第一次见,很吃惊,哑仆笑盈盈地望着长华,像是鼓励又像是欣慰。
屋外的打斗声非但没停,更加厉害了。
哑仆突然拿起手中的匕首,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又拿着刀逼近上章。
上章吓得一退,哑仆动作飞快,一把抓住她,将手中的匕首往她衣衫上涂抹。
咦?!哑仆不是要杀她?
明白了哑仆的用意,上章倒是有些尴尬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你们什么人?居然敢到皇陵撒野?”金五大斥一声。
弓弩手太多,金五他们渐渐招架不住。
柔兆急了起来,“小姐,能不能?”
长华摇摇头,金五是皇帝的人,她万万不能出手。
好不容易将谢家的力量引向了霍葆琴,此时万不能泄了底。
突然,不知何故,墙外的弓弩手发出了惨叫声,一个又一个。
剩下的部分,看看势头不对,调头就走。
看来,主事人告诫过他们,万一有人干预,不可恋战。
“马勒个巴子,当老子是s人啊?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杀老子的人?”
院门嗵地一声被踹开。
来人高大威猛,户上扛着个又瘦又小的老头。
一见金五,高个子就叫,“金老五,你爷爷来了,快接驾。”
金五一愣,他金五何时如此有名望了?
居然没不见经传的人都识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