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华仔细问了老小子的生活起居,知道他收了个小徒,便叫出来见了一面。
小药童一见长华,惊为天人,倒地就跪,口中高喊,“仙女姐姐。”
众人笑。
老小子一巴掌甩在他脑袋上,“这是你师父的大侄女,你得叫姑姑。”
“仙女姑姑。”
众人又大笑。
长华扶起他,给了一个大封红,知道他还没有名字,便给他起名谢田。
小药童笑得合不拢嘴,承诺一定好好照顾师父。
小药童避开师父,悄悄拉着长华,告诉仙女姑姑师父不像做生意的样子。
长华笑着说,“你师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但医术过人,你好好学,定会有收获。”
顿了顿,长华接着说,“你若觉得师父不太会做生意,便不叫他招待客人。你来招待、安排,只管通知你师父看诊就是。”
小药童眼睛一亮,到底是仙女姑姑,人善心美,还有办法。
他暗暗打定主意,定要将医馆的生意支撑起来。
从此,小药童一发不可收拾,医馆的事务,从里到外一把抓。
师父不接待的客人,他接待;
师父不耐烦的事,他来做;
师父的医术,他拼命学。
同时,他感念师父的救助之恩,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厚。
医馆的生意越来越好,小药童的医术也越来越好,后来在军中发挥了自己的长处,救助了很多受伤的兽和人,成了有名的谢家医。
长华又叮嘱了几句,便回了府。
阿紫正在联络所有的斥候。
这些斥候分散在各个官员的家中。
阿紫慎重提醒他们,要高度警惕,做好应战准备。
要想尽一切办法探听消息,包括主家的书房,也要想办法进去。
所有消息不分大小,一律上报,由夫人决定消息是否重要。
得了消息要及时传递,万一传递发生问题的时候,可去京城冶授医馆,那里有专人负责汇总消息。
有些动物斥候一辈子老老实实做动物,小心翼翼地问,“我是嫡小姐的爱宠,平日里伴着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去医馆呢?”
阿紫鄙夷地看了眼,说,“你就不能生个病?吃五谷的,哪个不生病?该病的时候,就病一病嘛!”
“哦,”对方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到底是斥候队队长,就是聪明。
有的动物长久没有上报消息,顺便打压一下。
这不,一只红嘴鹦鹉自认为高贵无比,大半年没提供消息,还嘴硬。
“队长,不是阿鹦对夫人的命令不上心,而是阿鹦实在没有消息。”
阿紫怒,“借口,你若有心,怎么会没有消息?”
“队长误会阿鹦了,阿鹦跟着正房夫人,无奈夫人不得宠,主家不愿进正院,阿鹦有什么办法?”
“荒谬!主家不进正院,你就不能去?”
红嘴鹦鹉不屑地撇嘴,“我是高贵的鸟类,怎可自荐枕席?”
阿紫气得倒仰,扇动翅膀就想给他一巴掌。
红嘴鹦鹉立刻抱头蹲下,“好男不与女斗,君子动口不动手,队长稍安勿躁。”
“正房不得宠,主家不愿近,那你不会选个得宠的伺候?”
红嘴鹦鹉一听这话,立刻像炸了毛般,直起脖子,“不成!我乃血统高贵的红嘴鹦鹉,怎可去伺候个姨娘?”
阿紫差点气晕,别看她身子小,脾气可不小,一巴掌扇过去,“不听号令,要你何用?也罢,你既不愿完全任务,我便召回你,只一条,从此你就不是斥候队成员,一切福利全部取消,今后娶娘子、造房子,别想麻烦夫人。”
“不,不,”红嘴鹦鹉一听急了,他应召入伍就是看中夫人给出的优厚条件,否则在山林里放声高歌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队长再给一次机会,小的明白了,一定会认真办事。”
阿紫冷哼一声,发出最后通牒,告诫对方如果三日内没有消息,就等着开除。
红嘴鹦鹉像打败的将军般,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连声应诺。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只剩王丞相家没交代了。
阿紫继续卖力地扇动翅膀,到了王丞相家。
王丞相家寂静一片,阿紫有些吃惊,丞相家人丁兴旺,怎么会如此安静?
她飞了一圈又一圈,平日里随处可见的动物们,竟怎么也寻不到。
怎么回事?她只是与夫君团聚了几天,短短的功夫,丞相家的斥候们上哪去了?
阿紫不由地操心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寻找了半天,才在一个不起眼的破烂屋子里找到一只奄奄一息的鸡仔。
“阿黄,阿黄,”阿紫叽叽喳喳地唤着鸡仔,怕被旁人发现,声音格外轻。
阿黄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身体逐渐麻木冷却,但他强撑着一口气,就为了等阿紫队长,他要把重要的消息告诉她。
迷糊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唤他。
强撑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他不断闭眼再睁开,努力看清眼前之物。
待第三次睁开,他终于依稀看清了眼前的阿紫。
“队长,”阿黄气息奄奄,“我,终……于……等到……到……你了。”
“怎么了?你受伤了?别说话,我去叫救援,你要撑住。”阿紫焦急万分,这只鸡仔她记得,很乖很乖,她当时真想留下当萌宠,还特意将他分到家境富裕的王丞相家,反而害了他。
“不,别走,我……撑不了……多久了。”阿黄喘着粗气。
阿紫含泪点头,“你说,我听。”
阿黄的话断断续续,阿紫努力听,终于明白了事实的原委。
前几天王丞相下朝归家,不知何故,突然打杀家里所有的动物。
就连丞相夫人养的翠鸟都未能幸免,更别说其他庶小姐房里的萌宠。
甚至,王丞相叫管家去买了老鼠药,将家中所有的老鼠也一网打尽,如今王丞相府里,除了半口气的阿黄,一只活着的动物也没有了。
阿黄能存下一口气,全是因为他的主人,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女孩心善,见他还有口气,就偷偷将他带回来,给他喂米喂水,还给他清洗了伤口。
“为什么?”阿紫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