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葆琴被霍义一噎,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霍义起身行礼,“娘娘保重,您腹中可是有太子的血脉,万不能有失,不若待孩儿落地后再议?”
霍葆琴起初很生气,这个霍义,明明说好要辅佐她,结果什么忙也帮不上,要他何用。
刚想斥责于他,却发现对方目光灼灼地瞪视着她的腹部。
“不若,待孩儿落地后再议”!
天哪,是她愚笨了。
她想明白了其中关窍,顿时破涕为笑,“修撰辛苦了,若有任何需要,定要知会本宫。”
霍义深深地一揖到底,“谢娘娘大恩!”
霍义告退后,霍葆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差点出来。
这个霍义,到底有两把刷子,还好自己当时做了正确的决定,弃了父亲,择了他。
这里,霍葆琴为解决心头之忧而高兴,京中的局势却越来越危险。
京城四处发生了多起动物伤人的事件。
那些发疯的动物都与宫中的疯鹅疯狗一般,双目血红,力大无穷,见人便咬,力尽而亡。
不过半日,整个京城受伤的人无数,甚至有人被咬死了。
京兆府尹头痛得不得了,派出巡逻队四处找寻疯癫的动物。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贵人后宅也出了状况。
平日里乖顺无比的宠物,纷纷造起了反,见人就追。
京兆府尹收到禀报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贵人府里家养的动物,到底是娇宠着长大的,还晓得只咬衣衫不咬人。
可是,京城里四散的动物带给他很多麻烦。
这些动物四处逃窜,根本抓无可抓。
巡逻队到东城,西城发生了伤亡事故。
巡逻队到西城,南城又出了状况。
没两日,京城便乱成了一锅粥。
他的一个头有两个大,他一面写了折子向弘道帝禀报。
一面贴出告示,要百姓闭门不出,待局势稳定再议。
原本繁忙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往日的繁华瞬间消失无踪。
早朝上,弘道帝急怒,“众爱卿可有什么良方?”
众大臣面面相觑,大家都束手无措。
若是人暴乱,御林军一出,一切太平。
可这动物发疯,他们能怎么办?
谁也不知道动物为何会发疯,何时会发疯,根本无从下手。
弘道帝气极,往日这些臣子们议事,一个赛一个的能说会道,真要派用常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笨嘴拙舌。
“王丞相,你说说,怎么办?”
王丞相出列,“陛下,您不若问问太子妃。”
“朕在问你,你推给太子妃?”
王丞相蓦地跪下,“陛下恕罪。”
见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王丞相,胸口涌起一口浊气,不上不下地堵在那里,排不出去。
退朝后,弘道帝立刻将太子妃召来。
“太子妃,朕给你时间,你有‘青蛇娘娘’的称号,难道面对此事也毫无办法?”
霍葆琴此时已胸有成竹,在弘道帝的威压下,坦然自若。
“父皇息怒,臣媳这几日腹中孩儿闹腾地厉害,想先安抚了他,才办这事。”
弘道帝一听这话,倒也收敛了怒气,太子妃肚中到底是他的孙儿,他也很期待这个孩子。
“赐坐。”
“谢陛下。”
葆琴向陛下承诺,她会做一场法事,与动物们交流一下,命它们暂时离京,去往深山,待病体恢复后再归京。
弘道帝一听,大为赞同。
他才不管动物生病不生病,死不死的,只要别让他烦就好。
“那太子妃即刻开始吧。”
葆琴点点头,又像上次一样,来回在殿内踱着步。
弘道帝与胡徒见太子妃像上次一样,迈着方步,都瞪大眼睛仔细瞧,生怕错失一分一毫。
哪料,这次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良久,太子妃重新回到殿前。
弘道帝不明所以地看着葆琴,“太子妃,这便好了?动物们会退去了?”
太子妃霍葆琴像是没有听到弘道帝的问话,紧皱眉头呆立当场,双手则紧紧地托着日益壮大的肚子。
胡徒见弘道帝的脸色越来越暗沉,于是假装咳嗽了几声,提醒太子妃赶紧答陛下的话。
葆琴感激地冲胡徒一笑,继而又皱起眉头,好像有什么问题想不明白似的。
弘道帝见状,倒也不好逼她太甚,一时间整个太极殿安静极了。
良久,葆琴屈膝一礼,“陛下,昨日臣媳做了一个梦,太子赐给臣媳一套新首饰,
臣媳正喜滋滋地要戴,结果肚子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竟一下子将首饰吞没了。臣媳醒后,百思不得其解。”
弘道帝不明所以地看着太子妃,双眉紧紧地皱起,太子妃太不靠谱了,时局如此紧张了,竟还抓着一个梦说不停?
葆琴继续说,“刚才臣媳试图与动物们沟通,却发现毫无反应,臣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再结合昨夜的梦,难道,臣媳的能力竟转到腹中孩儿身上去了?”
弘道帝闻言,既惊又喜。
惊的是太子妃如今失了御兽之能,京城怕还要乱上一阵。
喜的是御兽之能果然转到皇孙的身上,此番异能岂不是他家独有了?
哈哈,太好了,太妙了。
弘道帝出奇地没有生气,只是告诫太子妃定要护好孩儿,便让她退下了。
出了太极殿,霍葆琴才发现她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
赶紧回东宫沐浴更衣。
躺在热热的水桶中,她彻底放松下来,还好有霍义的计谋,这一次的难关算是顺利度过了。
其实,霍义的计谋很简单,却极有效,完全符合陛下想将谢家之能紧紧握在皇家手中的想法。
想着想着,葆琴的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突然,她觉得周身发冷,蓦地睁眼,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太子,不声不响地站在净房的门口,双眼赤红地怒视着她。
“殿,殿下,您怎么来了?您去内殿略坐坐,臣妾……”
太子的胸膛一起一伏,明显是气得狠了。
葆琴一头雾水,她没有惹太子呀。
她细细地回想,近日根本没有接触其他人,太子为何如此生气?
“霍葆琴,你自己想死,便去死,别想带累孤的孩儿。”
葆琴一脸莫名,她实在不明白太子的意思,“殿下,您是何意?”
“何意?你会不知?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自己不知吗?有多大的脑袋戴多大的帽子,非要将别人的东西按到自己身上,无耻两个字怎么写,你是真的不知道?”
太子疾言倨色,丝毫不给葆琴面子。
宫人们听到声音,悄悄地探头,葆琴羞愤不已,脸上的血色刷得褪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