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在阳城有些灼热,就算穿着短袖短T也没有太大的用处,知了都开始叽叽喳喳,沈言笑周围充斥着酒精的气味,刺鼻够呛。
她的大脑很疼,钻心的痛,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强加给她。
“疼......”她嘤咛一声,声音里透露着委屈,痛苦和崩溃。
她的声音引起了别人的关注。
“笑笑,笑笑,醒醒,哪里不舒服?”
一个妇人的声音传到她的脑海里面,更多的是画面,她拒绝不了,只能把它们一一记下。
每一段回忆都是那么刻苦铭心却也让她悲痛万分。
她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没有减缓的趋势,那痛苦的记忆完全侵占大脑。
现在身处什么环境她也没有办法去观察,没有办法去思考。
那段她亲身经历却又遥远的记忆最终停熄。
“笑笑,你到底怎么了,你跟妈妈说,妈妈在呢。”
“这孩子原本就是发个烧怎么变成这样了,要不还是去找医生来看看吧。”
“快去啊,没看到女儿喊疼吗?”
......这段对话沈言笑不是记得很清楚,除了脑袋里面多了一段记忆之外,她头还有些晕乎乎的,身子一会儿冷一会热的。
泪水停止后,她的眼睛还是紧闭着没有睁开,哪怕就是一点缝隙都很困难。
就是很难受,身体还有心里......
没有一会儿,外面匆匆的传来一阵脚步,随后门被打开,沈言笑能够听见脚步声,一个熟悉的是爸爸的脚步,一个陌生好像是医生。
捣鼓了好一阵,医生这才说话,“发烧了,三十九度七,高烧,到现在还没有退下去,今天晚上看着点,轮番守着吧,要是到了白天还没有好转就要做一个检查了。”
“谢谢,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后,夫妻两个又轮番的给她敷毛巾,来来回回好多次,输液瓶没有水了又急忙去叫护士。
两个人都没有去休息,稍微打了一个盹之后又被惊醒,急忙去看沈言笑的情况。
她显然能维持清醒就是睁不开眼睛,她回忆着脑海里的记忆,重生这个词她不敢想。
但是记忆又那么真实的存在,没猜错的话自己应该直接回到了初二那一年,她的一场高烧错过了很多事,很多人。
顾西晏这个名字她一想起来浑身就在发抖,可是一想起来她又忍不住的心疼起来,矛盾的,复杂的情感。
她不知道上一世的顾西晏到底怎么了,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囚禁,捆绑......
还有侵犯......
他以前是个光彩夺目的天才少年,也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更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耀眼,活的热烈洒脱。
她不敢去想脑海里阴暗深沉的他,那种可怕黑暗的气息每每都不能让她安然入睡。
“妈......”她终于出了声,想起顾西晏最后的结局她忍不住哭的撕心裂肺,上一世是有感情的吧,起码在他离开之后她才意识到他的爱到底有多深。
他也是病态的,所以他只会占有她,让她没有自由,还要她甘心做他的笼中鸟,狠心是真的狠,温柔也是真的温柔。
“笑笑,你怎么样了,要什么?喝水吗?”曹含秀心疼的去摸自己女儿的额头,似乎还没有降温。
她声音又哭了出来,“我不想学小提琴了,一点都不想。”
她记得上一世自己学的小提琴,但是她没有什么天赋,学也能学好,没有自己创作的曲子,只会拉拉别人创作的曲子。
自己的妈妈和顾西晏的妈妈两个人是闺蜜,又在同一天生,当时的沈容,她的父亲还是一个教书的语文老师,碰巧特别喜欢《诗经》里面的一句诗。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可以说文艺又好听,两个人又一起长大,家就在前后,离的特别近,所以小时候特别的亲昵。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代表了双方父母之间的友谊,想要继续留存在下一辈身上。
故而有了顾西晏和沈言笑。
顾西晏的母亲是音乐天才,所以顾西晏受到了熏陶从小在钢琴上就有天赋,曹含秀也因为这个才让她去学小提琴。
“好,笑笑不学,笑笑想学什么妈妈都送你去学。”
“跆拳道”
说实话,沈容是不赞成女儿去学这个东西的,文文静静的多好,怎么那么要强,打打杀杀的。
但是现在的沈言笑已经不是很好说话了,她的每句话都为了以后做打算,她也想顺其自然,可是......
后来他的手指断了啊,再也不能弹钢琴了啊,她自己也毁了自己一生。
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顾西晏出了意外,但沈言笑心里明白,原因是她。
从医院出来以后,沈言笑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等曹含秀真的带她去报名了跆拳道这才有些好转。
她不是一个执着的人,她怕疼,很怕很怕,而学跆拳道免不了磕着碰着,身上有淤青她都哭的不行。
这一次曹含秀就是陪她玩玩,她既然想学就让她去,顶多花了点钱,这可比学小提琴便宜多了。
知道她不会坚持很久,曹含秀也没太关注这一块,每天都正常上下班,全靠沈言笑自觉跟老师商量好什么时候去练习。
曹含秀不知道的是,这一坚持就坚持到了高二,如果不是学业重,沈言笑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初二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她记不清了,只知道顾西晏从她家后面搬走了,她的房间靠南边,阳光很足,开了窗子就能看见顾西晏家,这里已经租给其他人居住了。
她从来都没有过多的关注他的事情,所以这一世她想要逃离,只要她不出现在他身边,他就不会为了她受伤,更不会放弃钢琴。
自己也不用被囚禁……
好在他们两个小学在一起上,初中却没有,隔得很远,顾西晏一搬走,两个人更没有见面的机会。
她想只要自己高一那一年不去见他,就不会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