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连财认出此人是谭尚村出了名的无赖、流氓谭猫,扭过头正想问妻子是咋回事,却不见妻子踪影。当他想站起身来的时候,这才看到妻子已昏倒在地。
尚连财急忙把油灯放到地上,抱起妻子喊道:“秀秀,你咋啦?醒醒!……”
片刻的时间,秀秀在尚连财的呼喊声中悠悠醒来。醒来后的秀秀问道:“他爹,你领来的那人是谁?你为何杀他?”
听了秀秀的问话,尚连财猛然把秀秀放到地上,用不认识的目光审视着秀秀,半道:“这人分明是村西的谭猫,哪是我领家来的。我正想问你,他为何死在咱家?”
秀秀坐在地上,满脸透着疑惑,不解的道:“这到底是咋回事?不是你杀得他又能是谁?谁又敢进咱家杀人?谭猫来咱家做啥?你啊!”
秀秀一连串的问话,使尚连财想到了在胡同里遇到的尚连作。才要开口对秀秀起此事,当想到谭猫若真是尚连作给杀的,秀秀怎会觉察不到?谭猫为何会在自己家里被杀?尚连作是来杀自己?还是来杀谭猫……”
寻思半的尚连财,最终没有对秀秀起在胡同里遇到尚连作的事情。
秀秀看着沉默不语的丈夫,出语安慰:“他爹,难不成谭猫尾随你而来,打的是你身上钱财的主意?他与你争夺钱财的时候,你误杀了他?他爹,你别害怕,奴家给你作证,谭猫就是谋财害命时被你误杀的。这个出了名的坏东西该死,咱是误杀,给他抵不了命,大不了把你挣的钱赔给他家了事。”
秀秀的话更让尚连财相信此事她脱不了干系,于是不动声色的道:“秀秀,谭猫真不是我是杀的,不过既然死在咱家,又正巧死在我进家的时候,我身上纵有一百张口也已经难以清,你是吧?”
秀秀忽闪着二目,真诚地道:“他爹,奴家可是你的媳妇,你不要哄瞒奴家,奴家不管你是为啥事杀的谭猫,奴家就认定他是来抢钱来的,在抢钱的过程中被你误杀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奴家随着你就是。到了公堂,就是打死奴家,奴家也要护着你。”
“秀秀,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你想,县衙即便认定了我是误杀,这总归是一条人命?即便谭猫该死,不用我给他抵命,可是,我这场大牢是坐定了,只是不知道坐几年而已。所以,咱不能想个其它法子?”
“他爹,还有啥法子可想?你想啊,你要是逃了,这事也就不清了,人家谁还相信谭猫是抢钱被你误杀的,肯定认为你是畏罪潜逃。你是逃走了,可谭家的人怎会与咱爹娘和俺娘俩善罢甘休?再了,若官家张贴满海捕文告,您又能逃到哪里?若被官家拿住,可也就再也没得辩了。您是不是这个理,他爹?”
“秀秀,咱若把谭猫焚尸灭迹,你看可否瞒的住此事?”
“唉!他爹啊,你不闻‘纸里包不住火。’此事恐怕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到瞒不住的那,奴家担个同犯连坐倒也没啥,可故意杀饶罪是要偿命的。只是可怜六娘和咱们的儿子。奴家觉得这样不妥。”
秀秀的这席话,让尚连财对她已是刮目相看,道:“为夫三年不在家,你长的见识不少?我离家的时候,你懂什么是‘海捕文告’?你懂什么疆连坐’?!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奴家、奴、奴家是未出阁那会在娘家听、听爹娘想聊时起的。你也太看奴家了?”秀秀神情紧张,好在出一个理由。
“既然我逃不得,焚尸灭迹也行不通,我只好等亮以后去衙门自首了。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所以,你给我做顿好饭,我去看看爹娘和儿子,回来在吃断头饭。”
尚连财着话便要出门。正当他要迈步的时候,却被秀秀却一把抱住。
秀秀的举止是尚连财没有想到的,尚连财才要话,秀秀开口道:“奴家这三年想你想的没睡过一好觉,你这一去又不知何时回来,奴家有一肚子委屈想给你,你还是先陪奴家一会,在去爹娘那屋,奴家求你啦。他爹。”
秀秀此时的温柔和媚语,已经与景状极不搭调,尚连财皱着双眉轻轻把她推离开怀抱,道:“你是怕我趁机逃了是吧?咋能那。刚才你的很对,我若逃了,爹娘咋办?儿子咋办?放心,我不会逃,我会照你的去衙门自首。”
“他爹,你咋这样?奴家那不是为了这个家?你去二老那里也行,您得把三年挣得银子放在家里,要不然你做了牢,奴家拿啥赔给谭猫家?”
“正因为攒不下钱,我才不好意思捎信,更不好意思回家,这不,去了盘缠就落这几两碎银子,都在这里,留家一半给爹一半吧。”
尚连财着话,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放到八仙桌上几两,手里留下了几两。
秀秀看到八仙桌上的这几两碎银,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再次抱住尚连财道:“你在外三年拿不家来银子,俺娘俩的日子可咋过?!你挣的钱是不是养了狐狸精!你……”
尚连财猛然把秀秀推到一边,伸手把刚放到八仙桌上的碎银抓回手里,迈过谭猫的尸体走出房门。
此刻已破晓,尚连财大步往他父亲住的院落走去。
当他才要敲父亲家院门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心想:“与其让爹娘跟着担心,倒不如先到衙门个清楚。能清楚便免六娘担心。”
尚连财敲响堂鼓的时候已是巳时,这位年过古稀的县太爷,听完尚连财的讲述以后,吩咐道:“仵作去谭尚村查验谭猫尸体;班头带上衙役,去到昆岭镇尚记饭馆把尚连作拿来县衙;副班头带上差役,到谭尚村村南五里处,找到路东那三棵老槐树,从中间那棵树上的鸦巢里,取出衣衫包裹的钱褡子。而后去到尚连财家里把秀秀带来大堂。”
把尚连财先看在牢里,嘱咐狱卒不得以嫌犯对待他,要客气一些。退堂。
第二,再次被带到大堂上的尚连财,在大堂上见到了妻子秀秀、尚连作、尚记饭馆里的伙计三福,以及谭猫的大哥谭伸。
众衙役喊过堂威,古稀县太爷拍过惊堂木之后道:“一干热都已带到,先由尚连财讲述一遍事由。尔等认真听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