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便会被人提醒离开赌桌,给新来的赌者腾出赌地。他们则再次去到内室并停留片刻。当他们走出内室,走出赌场之时,便有了那种意气风发的神色。
我怀着好奇进到内室,看到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被众赌者称为安先生的男人,正在依次为他们取血。
他取血的方法与我在那个不知名的空间里,看到老夫人给赵七、钱二取血的方法相同。盛血的莹白色的玉净瓶也与老夫人当日使用的一般无二。由此可以断定,这位安先生便是魔神人类的弟子。也由此可知,被取过血的赌众,其血样一旦被魔神施上魔术,他们定然在不知觉中接受魔神的召唤和或驱使。
输个精光的人们,不问缘由,不想后果,进入内室后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桌案上的大堆银锭、银稞上。安先生却不顾这些人急迫得到银两的心情,依然机械的、程序的在登记完被取血者的姓名住址之后,方才取血并发放银两。此刻,他的身后已经有两箩筐盛满了因取进鲜血而变成红颜色的玉净瓶。
我正想着安先生何时、怎样把这两个箩筐送往魔神那里,却见一位三十几岁的汉子从内室的内室走出,两只手里分别提着一个装满莹白色玉净瓶的编筐。由玉净瓶的颜色便知,这人放下空瓶的同时,定然会取走盛满血样的那两条编筐。
我对安先生最后放进编筐里的四个玉净瓶做了记号,同时记住了这四个血样主人的模样、姓名和住址。就在此时,来人将双手编筐放在安先生身后,顺手提起盛满血样的两条编筐往内室走去。我带着五鬼已早他一步到进内室。
这个内室的内室,只此一门,没有窗户,室内只有一张床榻和依墙的两个木凳,墙壁上三面空空如也,唯有木凳所依的这面墙的木凳上方,挂着一幅画有只画了一道拱门的彩画。
我已感到这幅彩画上的拱门便是通往魔神处的始端,随即施展旷遂大法,将罡气隧道穿过拱门。让我失望的是,隧道拓展的所有方向都是无垠的,并且遇不到任何空间和路径。
我心中清楚,罡气隧道不能寻到的空间,我的遁术也未必能寻到。我再次承认,我现在的法术若不借助魔神的弟子们,是无法去到魔神空间的。于是,我收回法术,做好随提筐壮汉同时而入油画拱门的准备。
壮汉从室内把室门闩好之后,如平时走路般走向油画,左脚踏上木登,右脚径直伸向拱门。就在他身体一脚拱门外,一脚拱门里的时候,我和五鬼已然进到拱门内,并已先壮汉落身在了之前的那个八岔路口处。
我们刚闪身躲开落点,手提编筐的壮汉便落了下来。网显然这个壮汉是有一定功力的,因为他是飘身下落,平稳着地。就在壮汉落地的同时,我已经从编筐里拿出了两只做了记号的玉净瓶。
落地后,壮汉并不犹豫,而是径直取道去往了赵侯府邸。他来到赵侯府,被师弟带进侯府内宅的一处院落。在这个院落里,他见到幻化成老夫人的魔神。魔神和声说道:“王四六,你与安三九在云莲县所做,让我老婆子很满意,这两粒丹药你与安三九各服一粒,会去吧。”
“感谢娘娘为弟子增寿,弟子万死效忠娘娘。”
王四六磕头表过感谢和忠心之后,便走出小院。我命丙丁鬼跟踪他而去,并叮嘱二鬼只须观察他走到何处,是如何消失的即可,切不可贸然跟进,随后去到八岔路口等我。
二鬼领命跟踪王四六走后,魔神便吩咐弟子把编筐提进厅里。当我进到厅里之后,只见这个偌大的厅堂里,摆满了从地面高至房顶的木架,木架上分层放着数以千计的黑色玉净瓶。
当这两筐玉净瓶被摆上木架之后,魔神对着它们手舞足蹈了好一阵子,最后命弟子敞开每一个瓶塞,它便取下发簪,用发簪刺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暗绿色的血液挨个往瓶内滴进一滴。
全部滴过之后,魔神看着红色玉净瓶瞬间变成黑色之后,脸上那种固有的慈祥猛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圆睁二目,尖嘴缩腮面目下的狞笑和快意。这种老巫婆固有的神态并未持续太久,便变回到之前的慈善和安祥。
魔神走出厅堂,令弟子锁上厅堂门便去了前宅。我则在木架上取过另外做过记号的两个玉净瓶之后,遁出厅堂,去往了八岔路口。
我尚未走出到通往八岔路口的那两扇石门,丙丁二鬼却迎了过来。丙鬼说道:“主人,邪门得很,王四六到在八岔路口径直飘向空中,我两跟踪而去,不知在什么高度他便突然不见了踪影,我两再往上升了一段高度,不但发现不了他的身影,却也无法到达顶空,无奈只好下来。”
“你们做得对,免去本真人牵挂。”
戊鬼说道:“主人,既然它两回来,咱还是从上次同老真人一起去往地面的位置回去。这样,或许咱还能回到云莲县。”
戊鬼说的有道理,我若随处找个位置回到地面,还不知离了雪莲县又将有多远。于是我们回到赵侯府,找到上次施法之处,施出旷遂大法。
当我们来到地面的时候,向路人打听过方知,此处虽离赌场远了点,却仍在雪莲县县城以内。
我再次来到赌场,赌场里依然那样热闹。我取出四个玉净瓶,看着玉净瓶上的记号寻找着他们的主人。让我欣喜的是这几人才赢回本钱被赌场提醒离开。于是我拿着两只被施了魔术且变成黑色的玉净瓶,说道:“丙鬼,你跟踪薛十二,丁鬼,你跟踪霍九九。”
我又拿出未被施上魔术的两个红色玉净瓶对戊鬼说道:“你跟踪力大。本真人跟踪方三。此次跟踪意在弄清他们目前的景状。之后,你们等待本真人的指令即可。”
三鬼领命各自跟踪自己的目标走后,方三离开赌桌,站到赌桌外围观看赌局,并没有离开赌场的念头。
方三是赌者中为数不多的年轻人之一,他留血样,取借银时,报备的年龄是十八岁。他长着中等身材,面部清秀,身着华衣,看上去应该是富家子弟。像他这种不缺钱使的阔绰公子,留血样,借银翻本的举动,倒让我有了些不理解。
方三看了一会热闹之后,几次跃跃欲试,想再次坐上赌桌,都被赌场制止,并给予了严厉警告。无奈的他,在等到另外两位身着华衣丽服与他同龄的赌者,翻回赌本并交回借银之后,三人这才一同走出赌场。
方三与两位同伴走出赌场之后,像是参悟透什么真理般说道:“两位兄台,你们体会到没有,尽管赌场规则保障了咱们不输,可也让咱们失去了赢钱的机会,这种规则即少了应有的刺激,又失去了赌的意义,想来倍感扫兴,不知兄台有此感想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