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是季卿三朝回门的时候了。
虽然离家才三日,但季卿其实已经有些想家了,她更明白,刘氏等人对她的挂念,只怕还要更甚。
所以,一大早,季卿和贺章就起身了。
回门礼是早就已经备下的,夫妻二人登上马车便朝着季家而去。
两家离得本来也不是很远,马车连两刻钟的时间都要不了,就已经停在了季府的大门外。
马车才一停下,陆氏院子里的一位嬷嬷就连忙迎了上来。
“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一大早的老太太和两位夫人就在念叨着姑娘,您要是再不回来啊,说不定老太太和两位夫人都要亲自过来守着了……”这嬷嬷笑着说着讨喜的话。
与季卿说完了话,这位嬷嬷又转向贺章,“姑爷……”
然后领着季卿和贺章进了内宅。
就如这位嬷嬷所说的那样,刘氏三人一直惦记着今日季卿要回门,季卿和贺章才走到垂花门呢,刘氏院子里的大丫鬟就已经迎了上来。
等到季卿和贺章到了刘氏的院子,就见着季家人一个不少的都正等在屋里。
“如意!”
“长姐……”
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季卿。
季卿一时又是高兴又是心酸的,连忙也与刘氏等人打了招呼。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才又重新落座。
在季卿回来之前,刘氏三人其实一直挂念着季卿这几日过得好不好,但真正看到季卿之后,只看她面上的红光,以及与贺章对视之时的喜悦,刘氏三人就已经知道了答案,都不用再问了。
见季卿是真的过的好,刘氏三人自然也就放心了,然后便拉着贺章说话。
而季卿,则是与季婉和季朗季睿坐在了一起。
如今已经是五月中旬,季朗和季睿已经先后参加了县试和府试,且都成功通过了,只要等着明年过了院试成为生员,就可以参加秋闱了。
这一年转眼间就过去了快一半,离着明年的院试也没有多久了,季朗和季睿在读书这件事上自然没有任何的松懈,每日都在埋头苦读,也就是今日季卿回门,他们才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而季婉,她和程年的铺子也已经开张了。
有位置好的铺面,又有程家帮忙从岭南带过来的那些稀罕物件儿,铺子开张之后自然也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生意好得让周围的铺子都艳羡不已。
也不是没有人打歪主意。
毕竟,这样一个铺子,若是能弄到自己的手里,还不知道能获利多少,京中多的是权贵,其中总有一部分喜欢用这样的手段来巧取豪夺。
不过,在打听到了这铺子原本是属于庄王府的,如今属于贺府的夫人,甚至这铺子还是贺夫人的堂妹和妹夫开的,那些暗地里打歪主意的人便都将自己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不管是庄王府还是贺府,可都不是好惹的,显然,为了一个铺子就惹怒了庄王府和贺章并不值得。
这些暗潮之后,季婉和程年这铺面经营得不仅红火,还极为安稳。
也因为这个铺子,原本对于自己一家能不能在京城安居的程旺和钱氏,也总算得以放下心来了。
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他们自然是想要留在京城的。
季婉说起这些,面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兄弟姐妹之间说话,自然是极为随意的,季婉想起最近听说的一件事,道:“对了,我这几日还听说了一件事呢……”
季婉那铺子地段极佳,周围的铺子也都是属于京中的权贵的,而这些铺子做什么生意的都有,首饰玉器,胭脂水粉,布匹成衣,茶楼当铺……
等等。
季婉听说的这件事,就是从当铺里传出来的。
“……说是安国公府的人拿了安国公夫人的嫁妆出来典当……”季婉道。
那当铺本就是京城权贵开的,当铺的掌柜的自然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练就了一双利眼的,而这双利眼不仅擅长识别器物的好坏,也同样擅长识人。
从前安贵妃受宠的时候,安国公府的人行事可是极为高调张扬的,安国公夫人身边的人也没少陪着安国公夫人在这一带的铺子里买东西,久而久之的,这附近铺子的掌柜们,又哪里会不认得安国公夫人身边的人?
所以,安国公夫人身边的人才一把东西拿到当铺来,立即就被掌柜的给认了出来。
很显然,这人会拿了东西来典当,是奉了安国公夫人之命,若是盗了主家的财物,又哪里敢拿到这里来典当?
于是,安国公府的人当了东西拿了银子前脚才离开,这个消息就已经在附近传扬开了。
说起安国公府,大家其实也唏嘘不已。
去年的这个时候,安国公府仗着安贵妃在宫里受宠,那有多风光啊,谁能想到这才不过一年而已,安国公府都已经沦落到了需要典当安国公夫人的嫁妆来度日的程度了?
季婉之所以会对安国公府的事上心,当然不是因为她好奇,而是因为安国公当初也在季家的事之中掺了一脚。
正因为如此,听到安国公府的消息,她才多关注了一下。
当初安国公虽然不是策划了阴谋的那个人,但若不是他在中间提供了便利,季老太爷也没那么容易被陷害到,甚至那个模仿了季老太爷笔迹的老秀才都是安国公找来的。
如今见着安国公府落到了这样的境地,季婉的心里自然是极为痛快的。
季卿闻言,也扬了扬眉。
安国公府的消息,她虽然没有刻意去关注,但多多少少的也总是传了一些到她耳中来。
季家的案子有了最终的定论,虽然主使者不是安国公,但安国公也确实是参与到了其中,虽然没像张阁老那样被斩首,但处境也着实算不上好,不仅安贵妃被隆泰帝冷落了,安国公也被隆泰帝下令待在国公府无事不得外出,更别说是上朝了。
而朝中本就少不了见风使舵的人,见着隆泰帝这样的态度,那些原本就在心里不满于安国公府的人,自然少不了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