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樊文秀精神状态很差,年纪大了,又心小,一听电话里说小可爱差点被人抱走了,后头都没听,人就倒下了。
靠着病床床头,老太太看着去外头接电话的老伴儿,带着希望,她希望那家伙能过来看看她。
“过来了,开车呢,开得很急。”老伴儿也很高兴,说明那小子心里还是有点良心的,要是不过来,那也拿他没办法,能过来,那就相当不容易了。
樊文秀笑了,叹着气说:“那我就高兴了,孩子呢?孩子带过来没?”
“带着呢,都过来了,高文博说还给家里打了电话。”段镇胡说着,问在旁边站着的大夫,“情况咋样?”
那还能咋样,身体不好,心脏受不了大的刺激,这是很早就检查出来的问题了。
“还是要静养,吃啥『药』都不如静养好。”大夫心里也是真高兴,他知道段家的事情,听说人今天要过来,特意留在这等着看一下呢。
这时,电话又响了,一看,段镇胡道:“是关家打来的,网上都报导这件事了,家里不放心。”
接起电话,关爸着急道:“到底咋回事啊,我们打电话没打通,都是占线,你们知道不?”
“没事,娃没事,放心,都没事。”段镇胡连忙宽慰说,“就是那小子把人贩子差点打死,别的啥事情都没有,放心。”
关爸哪能放心,道:“我刚请了几天假,我们过来看看,这娃日子都是咋过的,弄来弄去差点把豆豆丢了,这是要急死人。”
段镇胡一愣,大喜,道:“你们要过来?行行行,啥时候到?我让人直接把你们接到家里,正好咱们跟人家景家见个面,听那小子他丈母娘说昨天去定远侯家吃饺子,还说起这个事情,听他们的意思像是年底明年要领证,咱们得把礼数做到。”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
樊文秀脸上都有了红润的血『色』,连忙要坐起来,冲电话喊了一声:“来不要在外头住,住家里啊。”
那哪能住外头呢。
景姐姐这会儿就忙的不可开交,电话里又是请胡萱出马多买点东西,又是上网临时抱佛脚想学两道菜,二小姐开着车往医院走呢,都有点看不下去,撇嘴道:“你现在着急有什么用,早让你学你不学,要我说,你还是别下厨好了,省得到时候家里都没法住人。”
赵姐姐心里话,又不一定非要住你们家,我又不是没地方。
一旁小师妹一直都很傻眼,今儿她才知道,合着这个师哥还有那么离奇的身世呢?
老太太一住院,所有人都着急了,也没顾得上瞒着小师妹,再说,小师妹是肯把师哥的事儿告诉别人的人?
给家里也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景副院在上班,工作很忙没法过来,丈母娘立马请了假要过去,这会儿忙的一团『乱』麻似的。
刚跟胡萱打完电话,钱清宁的电话过来了。
“家里赶紧收拾一下,你公公婆婆要过来,有点眼『色』,可别到时候让别人抢了风头!”钱清宁不放心地叮嘱。
景姐姐瞠目结舌,你还让我怎么表现?
不过,这话很及时啊,大师姐小师妹那可都是能下厨的人,景姐姐在别的方面那都是巾帼不让别人,唯独在下厨的事情上英雌气短。
赵姐姐假装没听见,眼睛往外头看了,可你嘴角那笑容算怎么回事儿?挑衅还是不服?
服,服,能把方便面煮成粥的女人,那哪能不服,敢不服吗?
最后,娃儿爸打过来电话,让景姐姐又忐忑,又有点儿轻松。
“没事,平时怎么样还怎么样,真是奇了怪了,我爸妈来帝都,住段家算怎么回事。”关荫嘀咕着,给娃儿妈宽了心,然后埋怨,“就没见过跟我当儿子的抢我爸妈的,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那你别去医院啊。
那不行,那就真成了冷血动物了,关某人一身热血,喷出来能灼烧太阳,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呢。
车在路边停着,关荫在等人。
大胡子回帝都办事,问他是不是一块到拍摄基地去,关荫一琢磨,要跟大胡子形成比较纯粹的合作关系,那还得加把劲,索『性』跟大胡子说,他要去下医院:“我带你去拜访两个老人,应该会比较有用。另外我可能要请几天假,今天出了点事情,家里人不放心,到帝都来了,我得陪两天。”
大胡子道:“那得请假,你带我见谁啊?你老丈人?”
要是那样,那还真不用了,老张暂时还不想把关系拉的那么高,景副院那是未来的巨头,暂时还不用攀交情,再说了,进了关某人的朋友圈,还需要刻意去拉关系?
关荫道:“不是,景副院同志为国为民,正辛苦着呢,镇国公家老太太病了,在医院,我要过去看看,琢磨着叔儿去拜访一下也好,应该会对封侯有点帮助不是?”
老张吓麻爪了,手机都差点扔出去。
“那得去,有这个机会,那就不能错过。”老张琢磨了下,决定厚脸皮一回。
那小子精着呢,要是他觉着不能带他张记中去,人家肯定不会带,现在说了这个话,那就是不用担心镇国公会不高兴的事情。
“且不说上将军位高权重,就人家手里捏着封侯名单的通过权,那也得去攀这个高枝儿啊,得去,我买点礼品咱们过去,你在哪呢?过来接我下,我在鹤松公司这边。”老张也没跟小关客气。
就这么着,关荫过来接人。
不过,接的是俩人。
朱鹤龄也听说了这件事,她在公司正给员工开会呢,知道樊文秀住院,担心关荫不肯去,打电话过来问的时候得知这位还要带上张记中过去,就没让人安排车,她也蹭个顺风车。
老张有点拘束,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落后大长公主半步,算是作陪的姿态。
结果一上车,大胡子又懵了。
大长公主很满意地冲关荫点头:“这件事做的对,怎么说都是生你的人,生病住院了,你不能不去看。”
关荫脸板着,就当没听见,你不能把我从我们老关家家谱上开除出来不是?
看出了关某人的野心了,大长公主很给张记中面子,道:“不用奇怪,不是一笔糊涂账。”
当年的要塞之变一说,大胡子恍然大悟。
合着这位真是个爷啊?
那难怪在《水浒传》剧组的时候,上头那位皇室事务管理部门的朋友神神秘秘告诉他一定抱紧这跟大粗腿,合着这就不是大粗腿,这是大金腿,钻石腿啊。
“莫非终于到我张某人时来运转了?”大胡子脸『色』严肃,心里差点美出鼻涕泡,这大喜事儿,上哪说理去?
车上,心情还不是很好的小可爱很给面子,向大胡子爷爷问好:“张爷爷好。”
哎哟,这可不仅仅只是景副院的外孙女儿,还是九代英烈,十代上将的将门段家的嫡孙女儿,不比公主差,将来人家怎么的都能继承一个侯爵!
大胡子看看,道:“以后出门可千万要小心,这年头坏人不少,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出什么问题。”
小可爱点着头,先感谢,再给爸爸洗刷“粗心大意”的罪名,爷爷『奶』『奶』刚打电话,可把爸爸骂了一顿,爷爷还威胁“再让我大孙女离开你半步,我打断你的狗腿”,虽然没骂哭爸爸,可是爸爸看起来很害怕呀。
这个大胡子爷爷也很好,要是骂爸爸,那也是为豆豆好,可是,豆豆才不要爸爸挨骂呢。
“谢谢张爷爷呀,豆豆很好哒,很好很好的哦。”小可爱戳着自己的小手儿,嘴里说着,然后回过头问爸爸,“爸爸,是不是呀?”
关荫给小可爱整理安全带,特制的,要不然,他怎么肯让小可爱坐副驾驶座呢。
亲一口,关某人笑呵呵地道:“当然要很好很好哒,要是有一点儿不好,爸爸都没法活了。”
“不要!”小可爱立马拉着爸爸的袖子,“都要好好哒!”
大长公主嘲讽关某人:“你这辈子我看最得意的就是有这么懂事儿的一个女儿了。”
“那当然,难道这还不应该得意吗?”关荫睁大眼睛,无辜极了,难不成,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值得得意吗?
我能赡养父母,能找那么美一老婆,能生这么可爱,这么懂事儿,这么天下无双的一个女儿,难道还不允许我得意一下吗?
“女儿奴!”大长公主给下了一个结论。
关某人毫不在意,嫉妒,纯粹是嫉妒,全国人民嫉妒咱的多了去了,不用在意,要不然,你敢让你家小娃娃跟我家小可爱比一比吗?
吹了个口哨,这人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他心情好,小可爱心情就好,人家不要看到爸爸闷闷不乐,人家又没事呀,爸爸可不能不开心。
其实关荫一方面是今天的事情牵涉到了自己,还有一方面,他这人,用某些人的话说就是“吃地沟油的命,『操』紫禁城的心”,关荫琢磨着这是家国情怀,所以他并不以为耻,反而认为,以此为耻的人,才是真正的可耻。
就今天的事情,他想到另一个时空里的所见所闻,再想想那么多无辜的孩子被拐卖,被致残,心里就不好受,自然很难开心起来。
不过,不开心也无济于事,与其自己闷闷不乐,还不如琢磨点办法,尽量能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呢。
“光靠打拐办不行啊,这件事,还得是全民参与的事情,要让这些人贩子无处可逃!”关荫琢磨着,发动车,从后视镜里看看张大胡子,心里想,“华哥的《失孤》就很有借鉴意义,回头我得找找材料,争取拍一部电影或者纪录片,要让全社会意识到打拐这种事情多么有必要,作为演员,这也是我的职业要求,对不?那得力所能及地多影响一些人,多带动一些人参与到有意义的,有积极作用的事情当中来,那才能对得起拿那么多的钱,有那么多的认识我的人,是不是?”
做到这一点,将来如果能力尚可,摘得“人民艺术家”这么一个光荣的称号,关荫就觉着,他就没白在演艺界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