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农民啊,天大的委屈,再大的骂声,肚子里有火,可面子上也就只好擦把脸,呵呵地笑一声,说一句‘人家是有地位的人么’,就过去了。固然,三农里出了不少罪犯,出了不少问题,更出了不少垃圾,但我们帝国的发展,是最欠农村的,最欠农民的,我们是愧对农业的。”方先生提醒,“把三农忘了,就把帝国的根本忘了,这件事,我不介意人头滚滚,谁碰了农业的红线杀谁的头,谁进了城就把农民忘了我们就让谁连李闯王都当不成!”
皇帝怎么说?
“你们几个准备一下,跟着去那边,给我统计个数据再回来,要看到,那么大一块地,能种多少粮,能养多少人,算五十年又能养多少人,你也要从小学这些。”皇帝把太子从学校叫回来说。
太子哥一听,眼睛都红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农田的重要。
他也是跟着带头大哥拉过粪,在地里撅起屁股一锄头一锄头刨食吃的小子。
粮,对我们太重要了。
关荫怎么说?
他没打算亲自办。
“既然总部决定换,那就换。”接到三巨头的命令,关荫就去找了刘天官,他认为,“解决这种问题只需要出动左侍郎,带着新的节度使下去,把问题刨根问底解决干净,用这些胆大妄为的人的脑袋,警告那些试图学这些人的王八蛋,基本上就可以了,我亲自去没任何用,这是法的威严而不应该是我个人甚至吏部的威严。”
刘天官点头:“那就我亲自去。”
嗯?
“傻小子,只有霹雳云动才能让天下知道我们对此事到底有多重要,你不去,我就必须我,要让所有人明白,哪怕是知乡,哪怕一分地,只要出问题,我们就严查,不忌惮天下皆知,不在乎耗资巨大,因为这是修建堤坝的事情啊。”刘天官说道。
关荫想了下,既然都这么想那我就带队吧。
“这就对了,但我们也要认识到,历史阶段出的这种人才很多,之所以说是人才,是的确为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这个人才是要打引号的。”刘天官表示。
关荫油然想起李达康这个人,法无禁止即自由在他身上至少通过台词表现的很明显。
那么……
“有素材了吧?”刘天官挥手让他放开胆子去拍了。
你就是把啥问题揭露出来,吏部也是承认的。
并且要善加改正才行。
“《兵临城下》也不能拖了,不行你把剧组交给别人,你来遥控指挥。”刘天官建议。
不行。
“其实这部剧我拖到现在的原因很简单,我要等天气。”关荫在这时候才说了实话。
哦?
“黑泽明就这么搞过,而且,我们既然要求全程实景拍摄,那就不要在环境上弄虚作假。”关荫道,“我为此手里攥了三个亿卢币,少说百分之二十就是用在严酷环境下的营养和补贴上的,没到那场战争的最残酷阶段的自然环境,这电影不可能开拍。”
厉害!
可那钱咱留着……
“该花的钱不能节省,好莱坞能影响到人心,那是因为人家的确在这些细节问题上做的足够好。”关荫举了个例子说,“《拯救大兵瑞恩》一开头,服装画装道具就表现的令人心折,特效就不说了,细节足以令中国影坛低下头学习。有这样的一个镜头,不到十秒钟,流弹打到参与急救的医疗兵的水壶,水一开始是水,一半之后才有血水,一个背景板竟如此生动,我们不能不佩服人家的严谨。跟那边合作的电影,他们可以急,可粗枝大叶,但我们不行,我们必须保证拿出来的就是经典,任何细节都经得住推敲。”
刘天官侧目:“还有让人家几十年后提起和帝国合作的电影,考虑跟帝国合作的感动吧?”
这就叫深入人心,想争取人心哪有那么简单呢。
关荫就说这只是一个目的。
他还有一个目的,说白了不值一提。
他要用这部电影让双方都明白,离开帝国做主导的范畴他们就算能办事也办不好事儿。
这是一种心理方面的震慑。
否则关荫能舍得几个亿就为给那边的群演提供更优越的条件?
那钱咱放在帝国,能给贫困小山村修多少学校?
可这钱该花就得花,因为我们既要脚踏实地做好自己还要仰望星空遥想漫天星辰。
我们的正途,真是在星辰大海!
这时,礼部工部司农寺都打来了电话。
司农寺三个少卿气得晚饭都不吃了,拿了两件衣服就往礼部跑了。
走,我们去把那些王八蛋灭了吧。
工部通过遥感技术把那块非法用地精确到了毫米,同时会同文委在加强电竞圈教育的问题上有了新大纲。
刘天官看了看关荫,人家试图把你当工具人。
人,不可能一口气办那么多事情。
尤其在《兵临城下》、《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辛德勒的名单》、《汉北上空的鹰》这几部电影都离不开关荫的指导的时候,尤其在他要用《怛罗斯之战》对决《瘸子在东征》的关键的时刻。
刘天官担心关荫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
会吗?
关荫很冷静,冷静到他自己都惊讶了。
“查出了证据,那就递交给司农寺,司农寺带到紫禁城,三法司连夜审查,明天一早就下去;礼部的折子,既然有赵、李二位已通过,报请相关方面实施就行,非告诉我干什么?礼部什么时候成了绕过我就办不成事情的部门了?司农寺大卿在干嘛呢?让他立即向吏部提交份通报,今夜就递交,处理那地方的节度使,首先反应在对方以及一批手下在司农寺的原则问题上出了大错,出动三个少卿就表示很愤怒了吗?”关荫道,“至于说文委的建议,问题的表象搞明白了没?问题都没搞清楚,到现在也没见哪个单位出面把那个电竞选手的问题讲清楚,处理啥?要真有那么认真,这种问题还用发酵了好几天?不要一有点问题就找我,你们都是不专业的人员吗?”
这就对了嘛。
刘天官欣慰的很。
你手握宝剑,就不用凡事都亲力亲为。
你是用人的,而不是被人利用。
“正好,我还有一部能算纪录片的电视剧,这部剧,我可以出演,也可以请别的艺术家出演,我要去一趟总局,别的事情你们看着办,我是带队的,我只需要统筹。”关荫彻底表明了态度。
刘天官惊道:“你哪来那么多创意?”
啥创意。
本来是担心自己带过来的经典时间久忘了。
后来试着自己加入了一些新的剧情还真就积累了一大批经典影视剧本。
比如这一次,关荫要拍的就是一个三部曲。
这也有原作。
一部叫《活着》。
一部叫《老农民》。
但他的《农民三部曲》,既不会是《活着》那种彻底的绝望,也不会只描写一个牛大胆,他要表现的是一个,一群,甚至全部的农民在百年时空里的前进与沉浮。
应该说,这是现阶段关荫对三农的历史和现状的观望和对前途的展望。
他的立意和出发点,决定了三部曲的重要性不是那两部原作能比上的。
原作的导演是导演编剧是编剧。
他是帝国的三部侍郎,扎根在农田工厂里的守望者、引领未来之风骚的扛旗人。
只是,这次决定拿出三部曲有点草率了吧?
他觉着,自己看的未必很清楚想的未必是对的。
从刘天官办公室离开,夜空已挂满了睡眼惺忪的繁星——华灯初绽了。
睡了一天的星星起床了。
忙了一天的关侍郎还得继续忙。
景姐姐带着小可爱在小会议室等他呢,一见他面色犹豫就知道他对三部曲有保留看法。
“事情不是想出来的,老人家在年轻的时候也未必就完全透彻了很多道理,你不是圣贤,你应该允许自己有或许犯错的机会,影坛是你可以犯错的最好的场合,何况你的犯错并不是原则性的犯错,而是因为眼光产生的错误判断,不要怕,拍出来,错误出现,你才能看的更透彻清晰。”景姐姐是贤妻。
关荫拉拉娃儿妈小手儿,媳妇儿一句话就能让他彻底下定决心了。
“那就先解决了那个垃圾去。”景姐姐鼓励说。
关荫想了下,决定先回家。
所谓的大事让别人去做,他先解决这些小问题吧。
风起于浮萍,然后声振于高冈。
农民的声音,应该如霹雳震慑那些屑小杂碎了!
关荫开着车,媳妇儿在群里开始发出召集令。
这一次,要一口气拍完连着播放的《农民三部曲》需要的可真是艺术家。
群里的年轻一代很有可能拿不下来。
那就得请中生代出马了。
“至少需要一百个演员,从七十年前开始拍起,至少要拍四代人,不拘束年龄,不要求资历,看本领,这部剧,至少要在央视占据一季度的时间,或许真的会成为叫好不叫座的作品,或许可能会几十年后才会体现出价值,希望大家沉住气,现在开始选角,选完后,再根据要求找别的单位,先紧着我们自己人挑。”景姐姐不在乎哪个艺术团队又抗议了,我们就要先把最好的东西紧着自己人用。
出乎预料的是,关荫先点的将竟是柳珠。
也可以说,第一部里的女主角就是她的了。
为什么?
柳珠有什么本事演农民?
她有那本事吗?
她有那气质吗?
她有那资格吗?
关荫说有,没有也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