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
几个人的眼角抽一下,脸上大写的懵逼。
是李慕傻,还是他们瞎?
这只逗比是认真的么。
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出于社牛的自觉,胡风猜测,这有没有可能是个包袱。
打破沉默:“额,李公子,你是变戏法失败了,还是对我们的视力有误解?”
李慕还是那句话:“这话怎么说?”
“嘿!”
胡风急了,冷幽默谁不会玩。
直接凌空抓一把空气对着他道:“那这枚金元宝送你可好?”
李慕直接往他空空的手心一抄:“多谢胡兄慷慨,我收下了。”
说完就塞进怀里。
废屋里沉默,在沉默中死寂。
胡风得表情,跟李慕第一次见无实物表演是一样一样的。
不是包袱,他就是一傻叉。
“五哥,这就是小六引来的人?”
张五也茫然了。
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他弟弟死了,就引来这么个玩意?
悲愤自心头涌起。
陈彩蝶迟疑道:“李大哥,你是在戏弄我们,还是产生幻觉了,你手里是空的,胡风手里也是空的,杯子还是空的,你到底看到什么了,你跟外面的人,是不是一路的?”
李慕认为,表演可以结束了。
现在百分百确认,他们跟自己是同类。
他看到张五背后的桌子上,有一个牌位,是张小六的。
上面的字,都是用血写的。
李慕走过去,鞠了一躬:“小六兄弟,我来了,你可以安心了。”
扭头对着张五道:“张五哥,请节哀。”
面子工程,很有必要。
先来一波好感。
李慕从逗比到正常人的转变,太快了,他们有点接不住。
张五的泪水却憋不住,流了下来。
“呜呜~我不让他跟过来,他偏要来,回去怎么跟老母亲交代。”
陈彩蝶按着他的肩膀,软语安抚。
李慕喂他一碗鸡汤:“所以,你应该振作起来,活着出去,才对得起小六在天之灵。”
鸡汤,张五喝了:“你说的对。”
崔大器冷哼:“刚才把我们当傻子,现在要做个好人,你可真是善变。”
李慕不生气。
把作死当日常的人,怎么会在意一个屁。
现在确定是同类,可以结成利益同盟,内讧是万不可取的。
“我刚才只是为了试探,你们和我究竟是不是一类人,崔校尉请见谅。”
崔大器道:“这还像句人话。”
胡风见状,赶紧圆场:“误会解除了,刚才的事,翻篇了,现在是一家人了。”
李慕也表达了是互通有无的结盟。
都成年人了,谈谈利益就行,别谈感情。
我有的给你,你有的给我,为了一个共同的诉求,临时组队。
谁崴泥了,也别埋怨见死不救。
他们干的事,就是不成功,便成仁,谁掉队了就自生自灭,能活一个是一个。
崔大器不干了。
他是军人,同袍就是生死兄弟,哪有为了活,丢掉队友的。
“哪你说说,你能给我们什么?”
李慕娓娓道来。
“张小六给我递纸条,导致身死,刚才听你们说,来时有十几人,现在却只剩下五人,说明你们并不了解这个世界。”
“但是我了解,我不敢保证,肯定能将你们带出去,起码有希望。”
废屋里又安静下来。
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必定戳中痛点了。
李慕就知道,他们都是能力者,但走不出千尸城。
第一不懂千尸城,第二干不过这里的人。
果然,据陈彩蝶讲述。
进入千尸城,他们有十几人之多。
到了今天,死的就剩下他们五人。
而且死因还千奇百怪,惊的人抓耳挠腮。
“大哥,这是哪?”
路人暴走,杀俩。
“老子是大乾天行卫!”
表演喷火杂技的艺人,一口火喷出来,烧死一个。
“官差何在,竟敢当街杀人!”
胸口碎大石的,抡起二十斤大锤,砸烂三个人的脑袋。
第一日就死六人。
寡不敌众,仓皇而逃,如落水狗一般。
“简直是暴民,无法无天!”
他们想离开,码点人,择日再战,结果走不出去。
之后,有人吃葱烧海参,递张银票,被杀,死于油锅。
有人被站街女诱惑,床帏间,离奇被杀。
就连扶老奶奶过马路,问一句:“你儿子不管你吗?”
路都走不稳的白发老奶奶,暴走,杀了二百斤的汉子。
崔大器脸色很难看,陈彩蝶太实在了,有必要讲这么详细么。
他是领队,死了这么多人,他是有责任。
专往伤口上撒盐,他不要面子啊。
所有的离奇事件,归根结底,就是他们完全不懂这个世界。
陈彩蝶走过来:“李大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目光很真诚。
他们龟缩在废屋,已经好几日了,不敢出去,但李慕独自一人,却能活到现在。
必然是掌握了活下去的方法。
其实李慕不好意思说,他死的次数,是他们总人数的好几倍。
刷经验刷出来的。
“你们若是知道了此处的禁忌,必然可以不死,若从中找出漏洞,便能走出去。”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画个大饼再说。
胡风眼睛发亮:“禁忌,这里有什么禁忌,李公子请指点。”
李慕道:“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有它存在的底层逻辑。”
“这里的人,与傀儡无异,他们身体中压制着某种力量,一旦禁忌被挑战,就会触发身体中的力量,将破坏禁忌的人毁灭。”
陈彩蝶道:“那禁忌究竟是什么?”
李慕道:“不属于这里的东西、语言,不要表露出来,否则会被杀。”
胡风挠头:“谁知道什么东西属于这里,什么东西不属于这里。”
李慕道:“这个简单,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反驳,别人没有提及的东西,宁可沉默,也别多说。”
“比如这里没有银票、没有衙门,有人提了,所以被杀了。”
胡风一脸惊讶:“难怪,哎,这简直防不胜防。”
李慕继续道:“不合理的事,看破,但是不能说破,如果我们不是同类,就像刚才,胡风兄弟抓把空气,说有银子,我就认为确实有银子,还拿过来,揣在怀里。”
胡风擦把汗:“傻子更适合这里。”
李慕不觉得这很幽默,说道:“有人被杀时,要么闭上眼睛别看,要么就参与其中。”
张五道:“你是说,眼睁睁的看着同袍被杀而无动于衷?”
李慕道:“不是眼睁睁看着,是闭上眼睛不要看,如果你看了,就要参与到杀害同袍的行为当中,这样他们会认为你是自己人,否则你看见了,却不参与,照样会被杀。”
崔大器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老子是三星猎鬼师,还怕他们不成,同袍被杀,不仅不为他们报仇,还要当同谋,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简直是在放屁。”
李慕冷道:“那你想死,还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