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半空中忽而响起一阵破空之音,伴随着几声悠扬的鸣叫。
紫袂脸色微变,抬头之际,身形微动。化作一道白芒迅速刺向天空,再回落时,手中举着一只金黄色羽翼灿烂的凤凰。
“炽盛。带我们去找她!”
紫袂一声呼唤,凤凰瞬间展开羽翼,飞至半空,扑闪着翅膀开始为他们引路。紫袂立刻御剑跟了上去。
燕乐晟急忙在马廊处寻了马匹,催马紧随其后。奔出半晌,忽而悟道这“炽盛”二字的含义,僵冷的面容,这才出现片刻的淡笑。
一行人沿着那群人疾奔离去的方向,疯狂追踪。
然而出了丘陵,转上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后,炽盛却显得犹豫了。
“怎么了?”燕乐晟勒紧马头。询问同样一脸思疑的紫袂。
紫袂皱眉摇头,“她在这里停留了许久。此外,还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又多了一个人!如此境地,可谓来者不善!
燕乐晟揪紧的心更加担忧。一甩马鞭,喝道:“先进扶胥城!他们不可能在野外奔波如此久!”
扶胥城内最大的客栈。
今晚的天字号房被全部包了下来,老板娘显得非常高兴,嘴角的媚笑久久不曾褪去。
“这位小哥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晚上,老娘还能为你找几个姑娘,上门提供特殊服务……”
一身飘逸锦袍的男子只是面色清冷地淡淡一笑,递上银两后,默然转身上了楼。
天字号在第三层。他的房间在最后一间。
他先站在门口,整了整衣袖,似微微吐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身子一晃,速度极快地闪了进去。
再然后,房门无声无息地阖上。
天字号房外的走廊,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仿佛根本没有人出入过般。
屋内,粉幔垂挂的紫檀木榻上。一个面容清秀、额间一点珠玉朱砂的女子正悠然沉睡。
屋内气息的突然变化,让她不满地皱了皱眉,在梦中低咒了一声,而后才不情不愿地缓缓睁开眼。
对上面前那清冷绝色的男子的视线。
她先是微微一诧,然后猛地坐起来,柳眉一横,惊呼道:“辰靳!你将我掳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辰靳微有动容地撇过头去,不敢注视她的目光,只沉声道:“我不会害你。”
林陌染窸窸窣窣从被窝翻身下榻,“不害我?那就马上放我回去!”
她脚刚站稳,就被辰靳一把拦下。
“不行!”他神色焦灼,“如今外面都是凤疏烈的亲信,你就这么贸贸然走出去,根本没办法脱身!”
“那么所以。你要我就在这里等着?”林陌染噙着柳眉间的薄怒,“辰靳,我从前只道你一心向着北燕,声称自己是被凤疏狂养大什么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和你再没有关系。可如今看来,你不仅和南燕的摄政王混为一伍,还很得他们的信任……”
她句句带着讽刺,辰靳却并没有像从前那样,用调侃的语气反驳她,反而苦涩一笑,低声肯定了她的话语,“是,他们很信任我。”
“所以……”林陌染一声冷笑,“现在你要拿我去邀功?”
“不!”辰靳猛然站起来,急忙摇头,“我怎么会,伤害你……”说到最后,突然想起自己不久前还欲对她行那等龌龊的事,声音便低了下去。
他静默片刻,敛去起伏的情绪,才沉声续道:“我会找机会救你出去。陌染,对不起……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
他低低哀求的语气,让林陌染心也自软了几分,原本积郁在胸口的怒气,也渐渐消散。
她坐下来,试着心平气和道:“那现在怎么办?林奕他们一定会查出我被你们带到这里。可是这里是扶胥城,他们要想救我,就得首先过了城门守卫那一关,我怕他们会被查出来……”
她斜眼看了看并没有答话,反而一脸思疑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辰靳,皱眉道:“要不你找个时机,将我送出扶胥城,给我一匹马,我自己就能回去。”
她只要唤来炽盛。炽盛一定认得路。有时候,凤凰比人还要聪明。
哪知辰靳还未开口表态,屋外又传来几道沉重的脚步声。
辰靳面色一沉,急着低声道:“快躺榻上!”
林陌染心知情急,也不多分辨,手脚利索地钻进被窝里,将自己的全身都盖好。
不多时,门就被“咿呀”一声推开。
凤疏烈的副将领着几个下属,姿态恭敬地走了进来,开口道:“少主。”
被窝里,林陌染不禁微微一讶。这些人口口声声唤辰靳少主,态度还如此恭敬,难不成真将他看做南燕的太子?辰靳到底是正是邪?到底站在哪一边?
而屋内,辰靳冷然坐着,就着手中一杯茶缓缓啜了一口,神色中哪还有半点方才的思疑和忧郁,只剩一片清冷严峻。
他淡淡应了声,问:“何事?”
副将的目光投向那被垂帘遮住的木榻,犹豫道:“少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将这个女人送回岭南……”
辰靳不耐烦地打断道:“我方才不是跟我哥说了,摄政王的让我来处置这个女人!我爱带她去哪里,就带她去哪里,我哥恐怕管得太宽了吧!难不成摄政王的命令,他也要违抗?”
“这……”副将一时难以开口反驳,犹豫了片刻,又道:“只是少将军方才给属下们下了死命令,若三日内不将此女子带回岭南,就要属下们的命。”
他原以为,这位异性少主行事再怎么乖张,都会看在自己身为摄政王副将的薄面上,礼让几分,就此让他们将女子带走。
不料面前的男人,一张清冷绝色的面容,只是冷冷地浮起了一抹笑意,平静地调侃道:“是他要你们的命,关我什么事?”
副将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跨前一步,想用更加强硬的态度,将林陌染强行带走。
然而辰靳身形一转,速度比他更快,一手不见如何用力,已然狠狠击落而下!
只一掌,将他震出几步远!
副将讶然睁大眼睛,“少主你!”
辰靳漠然注视着面前的人,拧紧了眉,不让半分,“我说了!她现在归我,有任何不满,你们自去找摄政王理论!我辰靳没那么多闲工夫招呼你们!这句话,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次!现在,马上给我滚!”
他抬手猛地一挥,指向门外,数人立马被一股深厚凛冽的袖风卷出门外。
副将深深凝望了他一眼,再不言他,迅速转身走出门外。
榻上,林陌染将半个头探出来,被辰靳此刻阴冷的表情给震了一下,半晌低声嘀咕了一句,“那个,你还好吧?”
辰靳崩紧了身体,并未回头看她,一掀衣袍坐回桌边,又端起了那杯茶,放置唇边轻啜,闷闷回了一声,“无妨。”
未及,又是一阵急乱沉重的脚步声,迅速朝房门而来。
这一次的来者显然没什么耐心!
“呯”的一声将门大力推开,猛然就是一声低喝,“燕辰靳!你使了什么计谋!让我爹竟然如此放心将这个女子交给你!”
来人正是昨日夜里将林陌染从百草谷带走的粗犷男子,此刻他强健的身板横在门口,和温润悠然的辰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副将在他身后低声问了一句,“摄政王果真让少主自行处置这个女人?”
粗犷男子冷哼一声,“真不知道他给我爹灌了什么迷药!亏得我快马加鞭赶回岭南,还未告状,反而被我爹一顿臭骂!”他呸了一声,大步踏进来,神色高傲地扫过房间中的辰靳,和木榻上隐约露出的半张清秀容颜。
眼神瞬间就是一沉,冷冷几步上前,居高临下看着辰靳,眼中怒意横生,“你且说说,待要如何处置这个女人?”
辰靳神色平淡地依旧饮着手里的茶,并不看那男子凶横的目光,淡然道:“自然是如你想象中那般,先玩够了,再将她折磨至死……”
男子显然没料到他如此平淡的态度,竟然也掩藏了如此凶残的欲望,当即就是一愣。
旋即仰头,一阵大笑,“好!我原只道你要包庇她!没想到,二弟啊,你本性其实跟我是一样的!哈哈哈!不过一个女人,你还怕我跟你抢不成!你若是喜欢,跟大哥我说一声,我自会让给你!何需告到父亲那里去!你先玩腻了,再把她交给我也成!”
他口中肆无忌惮,言语越发下流,龌龊的目光隔着被褥,在林陌染身上逡巡了片刻,这才收起贪婪的神色,转而面向辰靳,正色道:“只不过,这可是战王的女人。你玩归玩,别忘了我们拿她还有用处。”斤有沟血。
辰靳淡然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大哥放心,我自会留她一口气在,让她亲眼看着,你是怎么将她心爱的战王,狠狠杀死在战场之上!”
他冷厉的语气,让躲在被窝里的林陌染听了,都不禁感到一丝心寒。
粗犷男子更加不疑有他,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且等我提着战王的人头来!战事将近,春宵苦短,你也别耽误,趁着迷烟的效果还在,赶紧霸王硬上弓,把她给上了!”
林陌染这才将头探出来,正想开口说话。
不料辰靳阴沉着一张脸,忽然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同时另一只手,竟然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你……唔!”她诧异地瞪大了双眼怒视着他。
衣料被扯破的声音,突兀地回响在屋内!
“你疯了!”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狠命拍打他的背和手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推搡沉沉压在上方的人。
不料辰靳忽地侧头咬住了她的耳珠,在她耳边,克制而隐忍地哑声道了一句话,“叫!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