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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勋冷静了片刻之后之后,说道:“且当江兄你说的是真的,但我却是不信,魏人的杀手能杀死卢大侠。他们真要有这等本事,那就算是我等去帮忙,怕也杯水车薪。”
“确是如此。”江昀道,“但卢夫人呢?”
“卢夫人……卢大侠必会拼死护着吧?”
“可骤然遭袭之下,魏人亦有高手。他们敢来刺杀卢大侠,实力必然不俗。骤然遭袭之下,卢大侠是否有可能一时护不住卢夫人?”
“这……那江兄,你欲如何?”
“寻他人之帮助,我们尽快拉起一支队伍,在山中沿路寻找卢大侠之踪迹。若是能够在魏人到来之前先寻到卢大侠,那是最好,我们可将这消息告知于他;若是找到的比较晚,我们也可尽量协助。”
“可是……”
“别再可是了!”江昀说道,“时间不等人,哪里还有工夫再犹豫?”
费勋还是不动。
“你可是不信我?”
“说实话。”费勋坦然道,“我还是一时难以有些接受。江兄,我非不信任你,可我们二人相识才一天,如此之重大的消息,我很难不假思索的相信。”
听到这个问题,江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担心的事情来了。
他最怕的,就是费勋在他的消息源上面纠缠,因为他真的不好解释。
双目与费勋对视,江昀道:“费兄,我不求你一定信我,只是你自己想想,这事我若是虚言,又有什么意思?我告知你这些,是想你联系这在剑湖南岸的英雄好汉们,与我共同襄助卢大侠。若是欺骗于你,溜这一群人玩,于我有何好处?只能平白得罪你们。更何况,卢大侠已经离开这事,难道能是假的吗?你现在去北岸,卢大侠在不在一看不就知道了?”
言罢,江昀带着费勋,到北岸一看,卢肃确实不在了。
至此,费勋对江昀所说之事,又信了一些。
在江昀再三的催促之下,他到南岸,尝试开始组织人手进山。
想要说服别人相信魏人即将要来袭杀卢肃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但也没太大关系,卢肃现在人不在剑湖北岸的小院里,这总归是真的。
有些人,不相信‘魏人来袭’的话,但却仍然愿意拿着这个借口,去再找一找卢肃。反正,真要是江昀胡说八道的话,也能全推脱到他的身上,找到卢大侠,搞不好还能因为这事儿求一番指点呢。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纯扯淡,因为卢肃的一走了之而感到很失望、伤心,不想再追上去了;也有信了这件事情,但却不敢跟魏人作对而止步不前……
愿意上山的人、不愿意上山的人,各自一半,各有原因。
不过对于江昀来说,能够鼓动起大约二十多个人,跟他一起往山上走,已经算是可以接受的情况了。
这支队伍的平均战力并不算特别强,队伍里最多的还是启之境的人。不过,说起来也有三个抵达临之境的,虽然都是低星。
现在,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要在卢肃遭遇魏人的袭杀之前找到他,且路上别碰上杀手队。
这个问题不大,江昀是知道卢肃的路线的。
带着二十来号人,一路向北而行。
虽然因为人多,导致整个队伍行动有点偏慢,不过这次出的时间较早,他们还是在半路上碰到了卢肃。
显然,卢大侠老远就现了他们的靠近,此刻正站在一颗树边,面对着他们,旁边站着的、肚子微微隆起的女人,就是刘黛。
她也许样貌并不是倾国倾城,但却有种特别的气质。她对着走来的二十多个人温婉一笑,似乎还眨了眨眼的样子。
这是个看起来很善良、又很聪颖、带着些许狡黠可爱味道的女人。
看着众人的接近,卢肃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各位,一路追寻辛苦了,但你们这又是何必?卢某人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我知各位求学之心,可卢某人确实没有再旅江湖的心思了,还请各位,莫要再打扰。”
江昀从人群中走出,一拱手,说道:“非也,卢大侠误会了。我等人这番追赶而来,并不是想故意打扰贤伉俪,确有要事。”
卢肃的脸色仍然带着一些不耐烦,只是刘黛在后面,好像拉了拉他的衣角,于是他耐下性子,问道:“何事?靠近来说。”
众人继续往前走来,江昀将整个说法,告知给了卢肃。
听完后,卢肃大笑,道:“我已归隐山林,全江湖都知道的事情,魏人为何还要来杀我?”
听了这话,江昀脑袋里直接联想起了上次来到‘古籍’碎片中,卢肃怀抱刘黛的尸体扬天长啸的样子。
当时,他嘴里说得话,好像也很类似。嘴里念着什么‘魏人为何还要来杀我’什么的。
这样看来,卢肃是完全没有意料到,魏人会来要他的命,以至于遭到袭杀时,一时失措,没能保住自己老婆。
江昀是同情卢肃的,但也正因如此,卢肃现在的自大,才让他感到很是恼怒。
他的态度也冷了下来,在时光碎片里,他还真不会对谁太卑微。
“卢大侠可以不信,也可以不怕,但可有为卢夫人考虑过吗?若是有两个明之境高手,带一群擅长合击之术的剑客,突然难,你可保自己不死,也能确保卢夫人的安全?”
“我自然可保。”卢肃在嘴硬。
江昀快被气笑了。
面对差不多可以随手捏死他的卢肃,他一点也不怂,跨出一步,双目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逼视道:“卢大侠!此事关乎性命!你可不在乎你自己的命,你真不在乎你身后这位跟你吃过无数苦、如今还怀有身孕的人的命吗?你若怀抱她的尸体,可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被一个后辈如此对待,卢肃心里当即就生出了一团火。
但随即,他理智的那部分,思考了一下江昀说的画面,却宛如一下子落到了极地寒冰中,刚刚升起的愤怒也全都被浇灭了。
这是他不能承受之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