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便看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人,此时穿着灰扑扑的浅蓝色布料,蹲在灶边,脸上灰扑扑的还粘了很多黑炭,此时一脸痛苦表情。
“真是倒霉!”少年握住了自己流血的手指,连忙拿出一条布包住了手指,然后继续像一只惨兮兮的流浪猫一样烧着火。
重剑身上闪了一下,但是因为放在了火堆里面,让人分辨不清。
而且少年人是一个普通人,只感觉刚才一阵奇怪的感觉,不过没有多想,继续烧起了火来。
少年在这里烧了一天的火,来来往往的仆人用木桶把水匆匆拿了出去,又拿着空桶回来把水拿了出去。
少年看到没有水又要在外面的水井挑水进来。
桑栗就看到重剑从火里出来,然后跟在了少年人的身后。
少年浑然不觉,继续挑着水。
那把黑漆漆,被火烧了之后更加的黑漆漆的重剑就跟在他的身后,就在他身后,少年不回头都发现不了身后的重剑。
桑栗微微挑眉,重剑离开,她的魂体也是跟着移了过去的,所以空中盘坐的一具透明魂体同一把重剑正跟在少年人的身后。
直到半夜,少年才不用烧火。
他拖着满身疲倦的身体往下人住的房间走去。
一把重剑和一具莹白透明的魂体正跟在他身后。
少年名二十。
他是李家买回来的奴才,因为是第二十个,就叫了二十。
少年浑然不觉有什么异常,只是感觉今晚的夜似乎更凉了一些。
下人的房间十几个人住在一起,打着十几个地铺。
他的这个房有十九个人。
他回来得晚,已经有人打起咕噜,震耳欲聋,宛如牵着一大头牛来了这里的感觉。
二十找到自己的地铺,直接和衣盖被子就睡了。
这呼噜声他听多了也学会了无视。
可是他还是烦躁,真的恨不得踹那个人一脚。
他的神经都快虚弱了。
可是他已经学会了忍耐,明天又要拿银子讨好那个老女人了,不然以后的生活就太艰难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感觉被子里是多了什么,冰冰凉凉的。
他第一反应是不是蛇?毕竟之前这里有人也被蛇咬过。
他立马掀开了被子,看到了躺在他地铺上的捣火棍!
二十的瞪出来了。
一双眸眼都因为睡眠不足而充满血丝,又因为看到这个捣火棍而烧火一丝惊恐。
他立马跳了开来。
魂体的桑栗悬在空中。
她的面色略显复杂,这不是她指挥的,她现在是有男人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往别的小白脸被子里钻的事情。
可是这把重剑看多了,突然感觉这把重剑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觉得有些陌生而已。
她毕竟真的不是重剑,她只是一个外来人。
她叹了叹口气。
少年因为受到惊吓而呼吸急促了下。
重剑看他离开了,也跟了上去。
桑栗:……
桑栗其实有一些困惑,如果这把重剑有了灵识,那么这把重剑以后也会修炼成人形的,所以她桑栗是什么?这把重剑在上古时期就有了灵识,怎么在她来了之后都化形不了啊,但是如果她来了之前,重剑就有了灵识,那么那个灵识才是真正的重剑啊。
桑栗眉头紧蹙,只感觉一切都那么的扑朔迷离。
她就看下去,这把重剑到底怎么到了秦家的地下冰洞去的!
下人房间。
二十惊吓:“啊啊啊啊!”
下人房的人就被惊醒了。
“草,半夜的你鬼叫什么?”打呼噜的男人怒声道,声音如牛,
“二十,你怎么了?”旁边的男生疑惑问道。
“你们看,这捣火棍成精了!”二十指着他眼前的大声道。
二十可以看到他眼前的重剑就这么立着也不动,然后就对大家说了出来。
可是大家看到的是,二十指着眼前的空气,似乎真的看到了什么一样。
“你不会亏心事做多了吧?你前面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不会有鬼吧?”
“嘘,这个可是禁忌!”
……
二十警醒了下,老太太可是最忌讳这些东西了,他若是说了什么不干净的话,被赶出李府也是有可能的。
他压下了内心的震惊,干笑一声道:“看错了看错了,大家继续睡觉吧。”
其他人骂骂咧咧了几句,又重新躺了回去。
二十重新躺回了被子,重剑也躺了回去,二十浑身紧张僵硬。
他会不会死?妖怪不会杀了他?
他在这种紧张的神经下缓缓睡着了。
第二天又要起来干活了。
桑栗就这么看着重剑跟在少年旁边,起初少年还不适应,非常的害怕,后来逐渐把重剑当成了一个朋友,还带着隐秘的欢喜,所有人都看不到,只有他看得,他岂不是太幸运了。
桑栗就这么看着二十当了一辈子的奴仆,然后病死的时候,对他的孙子道:“爷爷身边有一把守护神剑呢。”
桑栗感叹,终于不是捣火棍了。
二十的孙子和儿子都当他快要西去了说了胡话。
而已经白发苍苍年老的二十看着空中的神剑,慈祥的笑了笑,说了两个字:“谢谢。”
最后磕上了眼眸。
桑栗面色复杂。
重剑契约了一个凡人,很平凡的一生。
二十离开了,重剑胡乱的飞,桑栗也跟在重剑旁边胡乱的飘。
最后重剑掉进了湍流的河流里没了动静。
最后掉到了深海底下。
桑栗觉得这里有点熟悉啊。
两任主人都不是什么厉害的修士或者大能,重剑沉睡在了深海淤泥里面。
时间迅速蹁跹。
桑栗眼前的画面也迅速变化。
深海变成了高山冰川,再从高山冰山变成了平地,因为断壁被自然之力切断,重剑有一部分也被切开了,也就在另一把本体的影响下趋向本体性的渐渐成了一把雪凝剑。
重剑被封在了石壁,被冰封在了天然形成的冰洞里面。
世间的规律约束,自然法则的困束。
重剑陷入了沉睡。
重建陷入了沉睡之后,就没有了后面的故事了。
眼前的所有画面都没了。
桑栗又回到了九鬼塔的第九层了。
她恍惚了一瞬,随后微微磕眸。
雪凝剑是重剑的一部分,只是因为自然之力而被分开了。
雪凝剑不是真正的重剑,那她桑栗呢?
她手掌凝出了透明的重剑。
她静静地看着这把重剑,不知道想什么,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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