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薇一家子坐在饭桌前等了又等，迟迟不见白得宝回家。
圆圆看着眼前的饭菜，舔了舔嘴唇。
见此，白薇叹气，“圆圆，吃饭了。”
“舅舅还没有回来。”
“没事。”白薇说：“你舅舅去李叔叔家了，我们先吃吧。”
圆圆：“娘亲，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吃饭。”
真的是，小孩子话多。
白薇夹菜吃，这时，方海道：“娘子，圆圆，爹爹出去一下，你们吃。”
白薇：“这么晚了还出去？是有什么事吗？”
方海：“嗯。”
方海走后，白薇朝女儿道：“圆圆，吃饭了。”
“嗯嗯。”圆圆鼓着腮帮子点头，看到白薇去夹菜，她连忙拿开：“娘亲，我们两个吃的少，吃完这盘再吃那些。”
白薇放下碗筷，撑着下巴问：“为什么呀？”
“爹爹和舅舅还没有吃饭，我们不要吃那些菜，吃了就是剩菜了，爹爹和舅舅吃的话，不好吃。”
“好。”
女儿如此有孝心，白薇心中很是欣慰。
只是，下一秒，她决定了，收回刚刚的话。
“娘亲，不要夹。”
看着吃光光的盘子，白薇刚准备去夹别的菜，圆圆慌里慌张拿走。
白薇抬眸，挑眉一笑：“圆圆，我们不吃了吗？”
圆圆一边吃米饭一边说：“吃的。”
“怎么吃？”
“爹爹和舅舅是男人，吃饭多，吃肉身体好，我们吃菜就可以。”
“什么？”
这甚么逻辑？
白薇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这些野菜青菜，我们两个吃你爹爹吃肉？”
圆圆点点头：“嗯嗯。”
“你爹说的？”
“不是。”
“那谁让你这么做的？”
“师娘说的。”
白薇吃惊，面上她强做镇定，笑问：“你们师娘，她……怎么说的？”
圆圆吞了嘴里的饭，放下碗筷，捏着鼻子，掐着脖子模仿，说道：
“我们吃饭时候，师娘就说：
姑娘们，大家都知道望梅止渴吧，你们吃饭时要是想吃肉就看着旁边的师兄们。他们盘子的肉，你们看着饭菜自然就香了。”
什么鬼？
叫女孩子看别人的肉吃野菜？
白薇心里惊地突突跳。
她压下怒火，笑道：“你们师娘为什么让你们看着师兄吃，是不是师兄们读书好，你们不努力？”
“才不是。”圆圆解释道：“师娘说，女孩子能上学已经是家里开恩，就不要抢师兄一个月的一顿肉了，更不要抢家里男人的饭菜。因为男人要干女人干不动的重活，比女人辛苦，让我们不要抢肉吃。”
“嗯，娘知道了。”
肉很稀缺，她知道。
但是，凭什么在书院女孩子就得让男孩子吃肉，她们吃菜？
这不公平。
白薇很生气，可自己……
她咬咬牙，想站起来来，猛地疼得咬牙切齿，险些咬到舌头。
“嘶……”
可恶。
臭白得宝！
你在书院时，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诉我？
现在，我想去都去不了。
另一边，白得宝把人拖到岸上，接着月光看清人的面容，吓了一大跳。
“老朱，没有杀她却杀他。”
白得宝反应过来，连忙按了按洛水的人的胸膛。
一下两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白得宝！你大胆，月黑风高夜，杀人毁……你，你真的杀人了。”
白得宝一惊，抬头看到是老朱，赶紧喊：“你杀了人，我救上岸，你还想污蔑人。”
老朱眯起眼睛，打眼一看，确实是救人。
他舒了一口气，坐到旁边的草丛，“搞什么鬼，老子刚刚走开，回来你就杀人。”
“什么时候还开玩笑，快过来，救人。”
“怎么救？”
老朱这时意识到，落水之人还没有醒。他紧张起来，推推白得宝：“要不，我们背回去让你姐夫救？”
“等那个功夫，人都没了。”
“那怎么办？”
“你，你给他吹气。”白得宝摸着额头，感觉天旋地转：“我……我有点晕，休息会儿。”
“休……”
老朱准备说的话，看到白得宝直挺挺倒下去闭嘴。以外是对方开玩笑，他一碰，只感觉冷得要死。
比落水的人还有严重。
“白得宝，你休息，我救。”
老朱咬咬牙，赶紧给人吹气。没一会对方醒了。
他赶紧看白得宝，猛然发现，白得宝额头湿哒哒。
“血……”
——
“快，小心点。”
“阿海，我跟你说，白得宝怎么受伤的我真不知道，傻子为什么在那里我也不知道。”
白薇和圆圆已经睡了，突然听到闹哄哄的声音。她赶紧点灯，喊了一句：“方海，是你们吗？”
没有听到回答，但听到方海说话的声音。
他说：“我知道了，多谢你救了他们。”
然后是老朱的声音：“没事没事，我和白得宝也算不打不相识。”
打？救？受伤？
他们搞什么呀？
摸索的撑着身体，咬牙切齿的起来，坐到轮椅上。
然后一手拿灯，一手推轮子出去。
到了外面，发现除了老朱，旁边还有村东的傻子。
“怎么了？”她推着轮椅过去，“出什么事了？”
“弟妹，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老朱指着傻子，“我和白得宝在河边遇到，聊了一会儿天我就走开了，等我回来，白得宝说他救了人，然后自己就晕了。然后我救醒傻子，但是白得宝喊都喊不醒，然后我们就回来了。回来遇到阿海，我们就到家了。”
听着老朱慌里慌张的话，白薇更慌。
她赶紧推轮椅，方向都控制不好了。
“小心。”
老朱连忙拉住椅子，“弟妹，别怕别怕，你是不是要看白得宝？我推你去。”
到了白得宝屋子，只见昏暗的灯光下，白得宝脸色依旧白的发紫，乍一眼，有些恐怖。
不过，眼睛是睁着的。
他朝白薇一笑：“姐，我没事。”
白薇一想到老弟喝了酒，要是出事，她不敢想象。
哽咽道：“还说没事，脸都白了。”
白得宝扯了扯嘴角，想给个安慰笑容，脸有些不受控制。
他求助般看方海：“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