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还记得,上次剿灭赤练教的任务中,有一个名叫王欣然的赤练教骨干成员,她原本就是慈航观里的道人,后来被慈航观除名加入赤练教,最后则在魔碟镇死于程美兮之手。
“此处当大事,无关人员不得在此处逗留。”为首的道人用一双死鱼眼盯着许砚等人。
“行,我们现在便离开。”许砚拦住不太服气的景朗,三人缓缓朝外走去。慈航观的人说得没错,宅子里正在举行葬礼,这个时候进去叨扰的话,明显不太合适。
回头看大宅子里面,除了穿着道服的道人,还有不少剃着光头的和尚,看来柳相知府的母亲过世,排场还是挺足,请了这么多人来超度,确实符合同州府知府的身份。
许砚三人走到一个弄堂,耳中的敲锣打鼓声已经变得若有若无。邓拙成靠在弄堂一侧的墙壁上,抱着双肩道:“你们觉得,贝安泽还会不会继续追究浪荡二仙的事情?”
景朗手臂一挥:“那点破事,我相信他早就忘了。而且,管他追究不追究,反正我景朗不会怕,他来一个我打一个,他来一双我打一双。”
许砚按住景朗的肩膀:“别冲动,我们现在没必要和贝安泽结仇。”
邓拙成想了想说:“我看我还是乔装打扮一番,混进柳相家刺探刺探。毕竟我是幻化系的武者,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用幻象进行掩饰。”
许砚摇摇头:“不行,那样太危险,而且显得太过刻意。那样的话,还不如我直接找到贝安泽,当面跟他问清楚,讲明白。”
这句话刚说完,许砚就意识到不对,他立刻补充道:“也不行。在谷藏府的时候,贝安泽既然已经对我动过手,那么他就上了我的必杀名单,我现在直接去找他,仇人相见,只怕会惹出各大的麻烦。”
邓拙成一拳砸在墙壁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坐以待毙吗?单论本事,贝安泽又怎么能够比得过我们几个?不就是因为他家里的势力,因为他家里有钱,害得我们几个,现在如此被动!”
许砚撇撇嘴:“你说的这些,短期内还无法改变。我们做好当下的事情,等到时机成熟,再给贝安泽致命一击。”
邓拙成的眼神有些迷茫:“时机成熟,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我们心中都清楚,我们现在之所以韬光养晦,贝安泽只不过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是和贝安泽一起的‘归海’。这个归海,就绝非什么归海承煌那般简单了。”
许砚附和道:“对,如果单论贝安泽和他家的势力,我们也许还能放手一搏。但是加上‘归海’的话,我们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邓拙成叹口气:“哎,焦土大陆,五大国,到了哪里不是弱肉强食,到了哪里不是以强凌弱?”
许砚拍了拍邓拙成的后背:“事情要往好处想。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让自己变强;正因为如此,你才会有振兴自己家族的宏愿。”
景朗握紧双拳:“没错!弱者就连保护自己和于自己而言重要的人都做不到,纵观整个焦土大陆,变强,才是唯一的出路。”
许砚和邓拙成诧异地看着景朗。这个脑子里没有任何回路的兄弟,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人感到有些意外。
三人收拾心情,肩并肩走出小小的弄堂,刚刚出得弄堂口,抬眼看见一队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人数大约在二十个左右,其中有一个身着道服的人混迹其中。而为首的那个,正是贝安泽家里的大统领,贝阔海。
来者不善,卓宗三杰已经催动体内源气,做好迎敌的准备。
贝阔海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凶狠道:“原来你们几个在这,害我好找。”
许砚昂首而立:“贝大统领,找我们有何贵干?”
贝阔海却直面邓拙成:“上次在映水堂发生的事情,你不会已经忘了吧。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所以,我的要求也不高。现在,只要你让我打回一巴掌,我们之间便两清了。”
听闻此言,许砚便暂时地松口气。原来贝阔海此番前来,是为了当初映水堂里的事情,而不因为浪荡二仙和那座半人高的假山。
邓拙成心里在犹豫,倘若现在事情单单牵涉到他一个人,那么他肯定不会跟贝阔海客气,也丝毫不会考虑贝阔海刚才提出的要求。但是,现在不光牵扯到自己,还有自己的朋友许砚、景朗、冷焰,如果因为个人恩怨而连累到大家的话,邓拙成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所以,贝阔海要求将那一巴掌找回来,邓拙成就不得不认真权衡利弊。
许砚清楚邓拙成在想些什么,他朗声道:“贝大统领,映水堂的那件事情发生后,我们都感觉很抱歉。如果贝大统领认为不合适,那我们今日晚间便可在映水堂设宴,请贝大统领喝上几杯薄酒,也算我们几兄弟跟贝大统领道个歉,赔个不是。”
贝阔海斜眼看着许砚:“不行,喝酒之事另论,但是那一巴掌,我今天非找回来不可。”
许砚泰然自若地道:“贝大统领,今天你的兄弟在场;而我这几个兄弟也在场。若你想让事情在今天有个了结,那但便放马过来,卓宗三杰,奉陪到底。”
刚才说的这些话,许砚始终强调“兄弟”这个字眼,这个字眼,更多是说给邓拙成听的,意思是要邓拙成明白,自家兄弟,不用多做顾虑。你的颜面,便是我们的颜面。
这边没有想要的东西。
邓拙成心领神会,他字字铿锵地说道:“若你有本事,今日便可将那个耳光找回去。若你本事不够,那就别怪我不讲客气。”
贝阔海面色铁青,看得出他的内心在挣扎。这时,贝阔海身后,一个身穿道服的人凌空跃起,手中长剑闪着寒光,朝许砚直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