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凉慕止先去了趟医院看妈妈,自从上次受了惊吓,她的精神状况就一直停留在原来的状态,还没有改观。
这次见了凉慕止如同见到陌生人,不仅没有认出来,还把她往外赶。
医生说,是林可人在婚礼上受到的刺激太大,才导致病情恶化。
“不过凉小姐尽可放心,有崔特先生在,林女士的病情会慢慢好起来的。”
“崔特先生?”
“是的,崔特先生可是国际上声名昭着的名医,一直在美国发展,要不是聂先生面子大,还请不了他来呢,可惜他今天不在,不然你就可以亲自跟他聊聊了。”
凉慕止诧异,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徐徐开着车,她的脑子里还是刚才医生告诉她的话。
聂江野给她妈妈请了最好的医生,为什么要这样?
即使是因为她曾经是他的兵,也不能一直都对她那么好吧。
路途渐渐宽阔,她的心,忽地明朗起来。
半个小时后,她辗转到了西南男子监狱。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铜墙铁壁,灰暗,森然,看不见一丝的希望。
仿佛,就算是艳阳高照,也无法照亮这里。
父女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方桌子。
凉墨身穿囚服,身子却不同于其他囚犯艳阳瘦弱,甚至是胡子拉碴都没有。
但是他两边鬓角都已经花白,曾经那里是黑发密布。
他手戴着镣铐,搁在桌面上,手指上褶子很多,布满了茧子,手背上还有几条细小的伤痕,它们已经结痂了。
他看着女儿,露出欣慰的笑。
“面色红润,好好,小止,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别生病了。”
他笑地很开心,一笑起来,眼角便生出密布的细纹,增添了几丝的苍老,目光,却很满足。
凉慕止掐了掐大腿,把鼻子里的酸涩憋回去,爸爸从来不喜欢看见她掉眼泪。
“我很好爸爸,”她露出笑容,拿出几本书,“爸,这是上次你提到的,我都带来了。”
凉墨接过,笑着点点头。
凉慕止还是忍不住心里一腔的酸涩,她的爸爸,不应该在这里浪费光阴!
“对了小止,你妈妈旅游还没回来么?总不见她来看我。”
凉慕止脸色微变,拿出一封信拆开给他,“妈说她现在在云南,其实,她不敢来看你,我也怕她来,她一来了可能就失控,会闹起来。”
凉墨看着信封里的内容,眼睛湿润了。
他点点头,“你妈就是这样,不来也好,等她想通了再来吧。”
“爸,你一定要等,我要每个月都要见到你!”她忽地有些急切地抓住他的手。
最怕的事情,就是爸爸在监狱里熬不下去,会……
凉墨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你爸爸我没那么脆弱,何况我是清白的,总有一天,会沉冤昭雪的,你爸我一定会等的!”
凉慕止点头,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将找证据的事告诉爸爸。
因为她无法确定还能不能找到证据,说了反而会让父亲空等,那种空欢喜的折磨,恐怕比不知道要沉重地多。
“对了,你这孩子得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啊,今年已经25了,女人家的青春是最耗不起的。”
凉慕止默了默,忽地笑道,“爸,我可能找到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