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凌晨六点抵达一个小县城,又徐徐走了二十多分钟,最后停在一个小巷子前。
两人打着手机电筒往里走,逐渐看到一扇涂青漆的铁门,里头传来越发狂躁的狗吠声。
凉若城打了电话,说到了。
一会儿的功夫,里头就亮了灯。
开门的是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身穿白色背心,头发杂乱,眼神困倦,但没有火气,像是一早就知道他们要来。
可是凉若城说,如果不连夜赶来,律师可能会逃走。
凉慕止没从这位律师身上找到要逃走的疑点,重要的是,他们俩通了电话。
既然早就联系好了,他们何必急着赶来呢?
“别担心了,先进去。”凉若城回头拉她。
她稍微挪了手,便躲过他的触碰,不带刻意,非常自然的动作,却让凉若城目光微寒。
律师拿来两个杯子,白色的,边沿蒙了一层淡淡的黄色,不知何物。
他往里头倒了白开水,用力不对,不少溅出来,落在红褐色的桌面上,往桌下滴答答地流。
“只有这个,爱喝不喝。”似乎是看到凉慕止的眼神,他没好气地吐出一句。
“成律师,这就是我妹妹,当年的事你好好跟她说。”凉若城的语气略显客气。
凉慕止却不同,在她眼里,这个律师跟凉延那三人拥有着同样的丑恶嘴脸。
“你最好把真正的遗嘱交出来,在法庭上或许可以争取从宽处置。”
成军顿时就露出讥笑,“真正的遗嘱?我怕你受不起!”
“受不受地起那是我的事,成律师当年为财犯罪,天网恢恢,总有报应。”
她勾着唇,眼神硬气,盯地成军脸色微乱。
他翻开柜子找了一下,胡乱拿出一个文件袋丢到桌子上。
“你外公这份遗嘱根本没有进行公证过!当年他知道了你们家的事后病危,通知了你们娘俩去,但是最后去的是凉延夫妇。”
说话间,他仰头喝水。
凉慕止拧眉,她当年根本就没有接到外公的电话。
打开文件袋,里头是一份手写的遗嘱。
大致内容是第一继承人是她妈妈林可人,第二继承人是她,但两者的继承条件都必须是她跟凉若城结婚,且同居生活至少满三年!
凉慕止粉唇泛白。
“怎么傻眼了?呵!丫头,我就说你受不起!”成军讥讽一声。
凉若城忙绕过去看,看到内容后,也一脸不可思议。
“林家外公是很喜爱我,可是我没想到他会立下这样的遗嘱……”
凉慕止微微垂着头,没出声。
“你跟凉若城结婚,凉若城是凉延的儿子,说到底,这份遗产凉延一家都得到好处,你告他们啊,告你公公婆婆?哈哈……”
“小止……”凉若城心疼地握住她的肩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良久,她忽地站起,脸色略有些苍白。
“凉若城是我哥,遗嘱要求不符伦理。”她暗暗攥紧了拳头,心里百味交杂。
凉若城把她拉到外头,苦恼地来回走了两步,才说,“我,唉,小止,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结婚,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