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警局,穆梓川情绪激动,要是他失口说了那晚刺伤她的事,只会更加坐实他纵火的动机。
发生这一幕,警察立刻介入压制,穆梓川才不得不安分坐下。
他的眼睛咬着凉慕止不放,恨不得立刻把她杀了泄愤。
凉慕止此时却对他恨不起来,也怨不起来,他才十七岁,正是该在学校奋发读书,憧憬未来的花季年龄,可他却背负了太多,家人意外而死,让他日夜活在痛苦之中,此时更是阴差阳错当了她人的替罪羊。
“现在只有我能救你。”
“你放屁!就是你把我送进来的!你跟你爸一样死不足惜!啊!”他激动地要站起来,肩膀立刻被警察按住。
凉慕止抬眸,眼里不慌不惊,“你现在已经成为真凶的替罪羔羊,你对我生气,只会让她更得意。”
“明明就是你!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根本没有什么真凶!我那晚是见了鬼才会相信你的鬼话!”他哭了。
那是一种绝望的眼泪,或许,在以往的无数个日夜,他就是一个窝在某个角落里痛苦,没有人拉他一把。
这个孩子,让她痛心。
“没有谁会赌上自己的家去陷害一个跟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她淡淡道。
穆梓川没说话。
“我跟你一样失去过,甚至昨天还失去了一个亲爱的人,但我该恨谁?如果恨真的有用,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其实你根本没有底气,因为你不相信我有罪,你只是在寻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找到真凶,制裁真凶,否则痛苦的永远只有你自己,没有谁会因为你流泪你痛苦就过得寝食难安,路人不会,仇人更不会。”
穆梓川眼瞳微微颤动,他讥笑地摇摇头,“少来这套,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
“你会信的。”她笃定。
他还是笑,“滚!”
“其实我何必管你呢,你坐牢又不是我受罪,你再骂,我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我做这一切只不过是知道你根本不是凶手。”
他头垂地低低的,双手握紧,凸起的青筋夺目。
他在笑,又在摇头。
“告诉我,你那天翘课去了哪?”
他不说话。
“穆梓川,现在只有我愿意管你。”
她问过,穆梓川的家人都在南渡大桥那场意外中丧生,爸妈都是独生子女,没有近亲亲戚,那些远方亲戚聊胜于无。
因为年龄大了,没有人愿意领养他,这几年都是国家的照料才让他能像平常人一样上学读书。
“滚。”
穆梓川猝然起身,不愿再和她说话。
短暂的探视结束了,穆梓川转身的背景高瘦单薄,微微弯曲的脊背似乎被一座无形大山压住,让他无法喘息。
但他没有再哭。
她想把人保释出来,但是证据有力,请求被驳回了。
乔柠打了个电话,走过来跟她说,“律师已经请好了。”
“嗯。”
这时,广场大屏幕上还播放着凉笙儿召开记者哭诉冤屈的视频,不仅是这里,天州市所有出名的传播媒体都在传播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