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客栈门锁上了,没有房卡开不了,所以门口那里就一直维持着咔擦咔擦的声音。
聂江野起身去看门,果真是她。
他没有说话,怕惊吓到她。
寂静中,她往前走了一步,鼻子吸了吸,突然往前伸手,抱住他,稳当当地靠在他身上。
不动了。
聂江野浑身一震。
原来她不是痴恋他的床,是恋他的味道。
得知凉笙儿死讯那天晚上之后,她就这样了,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她趴在他身上哭了一场?
梦游是心理创伤后遗症,而他,是解药。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地对不对,但当务之急,是她。
稍微想了下,他抱她回原来的房间,带上房门,然后站在她的房门前等候。
十分钟后,门把没有动静,他的心逐渐放下,转身回房。
天意弄人,正在他转身的时候,门开了。
他一回头,梦游的凉慕止便摸出来,一抓到他的手,整个人的身子便往他这边倒过来。
很惊悚的事实。
他没办法,只好把她抱回自己房间,放在床上跟岁岁一起睡。
然后从柜子里找出多余的一套枕头被子打地铺。
他躺下一会儿,不放心,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她,发现她抱着岁岁睡地很踏实。
稍微安心,他躺下休息。
刚要睡着的时候,他耳边忽然传来岁岁的嘟囔的声音,本就没睡熟的他猛然惊醒,坐起。
一眼就看见凉慕止推开怀里的岁岁,翻身站起。
岁岁被弄醒,正要哭,嘴巴倏而被聂江野捂住。
梦游的人不能被惊醒,否则很危险,甚至会致死。
岁岁睁着朦胧的眼睛看他,他嘘了一声,在岁岁耳边低声说,“阿姨梦游,你不准说话,否则她会很危险,乖,去睡觉。”
岁岁看了凉慕止一眼,点点头,重新钻进被子里。
聂江野轻叹一声,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上去。
如果不这样,今晚谁都别想睡了。
凉慕止睡在他和岁岁之间,突然侧身,抱住那个大的,脸温温暖暖地贴在他的脖子上。
夜,终于静了。
清晨在浪花拍打礁石的节奏声中来临。
早安掀开眼皮醒来,打了个哈欠,伸手找妈妈。
咦?空的?
他没想太多,以为凉慕止起床去看客栈了,就自己跑进浴室里洗漱。
自己在楼下拉着弹弓玩儿一个小时,汗都出来了,还没看见妈妈。
这时,岁岁从电梯里跑出来,朝他跑过去,“安哥哥,妈咪昨晚又梦游啦,我们三个人一起睡觉的哦。”
啪!
早安一个弹子失手打进了树丛里,扭头看向岁岁,“重复一遍。”
岁岁又重复了遍。
早安听完,也不说话,这一天都闷闷不乐的。
凉慕止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只能叹气。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受控制地往聂江野床上爬。
傍晚回到聂家,早安也不等岁岁,闷头冲上楼。
她和聂江野把海货拿下来,想着等一下再去看他。
可是几分钟后,就看见他背着书包跑下来,手里还拉着一个甲壳虫小行李箱。
凉慕止呆了。
聂江野愣了。
岁岁疑惑,“安哥哥你要去哪儿?”
“离家出走,不对,我要回家。”他别扭地说完,拉着行李箱往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