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徐锦兮的眼神迷茫又愕然，甫一听到这话，她的身子下意识地挺起来。
慕止垂眸看了看自己显怀明显的肚子，平静地说，“你跟我一样，跟柠柠一样，都是要当妈的人了。”
“医生说日子不算久，将将一个月。”
徐锦兮听完，许久都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她先是点点头，算是回应慕止的话，然后便是盯着虚空的某一点，怔愣了会儿，嘴唇里呢喃着两个字：原来……
“孩子是洛风的？”她唯一想到的人只有他。
徐锦兮缓缓地摇头，“不是。”
她自嘲地发笑，“我怎么会让自己怀上那种人的孩子，孩子……是席云的。”
慕止眸色一闪，随即平静，“那你倒是实现了梦想。”
徐锦兮慢慢地靠向枕头，“是啊……是啊……”
她的手慢慢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目光有些茫然有些空洞。就像一个在天黑走隧道的人，看着眼前不见五指的黑，不知所措，摸索着小心翼翼地前行。
“医生说你身子比较虚，要是想平安生下孩子，好好养养吧。”
话音落下，慕止徐徐转移视线，扶着肚子要起身。
“是我害他的。”徐锦兮忽而出声。
慕止扭头看向她，只听她说，“我说过要报仇，所以我接近他，利用他，一步步把他送进监狱的大门。”
她呵地笑了一下，“还有那件事，齐羽诺绿了他一头，也是我做的，我故意让齐家人对他有愧，让齐羽诺过地生不如死，拥有一个空壳婚姻，不久前，我还骗她说她怀孕了，让她空欢喜一场，对了，我还利用席云对我的信任把他卷进一个走私案里，听说，可以判五年呢。”
她徐徐转头看向慕止，脸上带着深意不明的微笑，“现在他肯定认为自己被齐家人设计了，恨惨了他们，齐家人一定也对和他有牵扯深以为耻。”
她呵呵低笑，但慕止却听不出一丝的痛快。
面对这样的徐锦兮，这样被对一个男人的痴迷操控了半辈子的徐锦兮。她觉得可悲可怜亦可恨，但是这些都不足以成为她和她握手言和回到当初的理由。
“慕止啊，你说我还该爱他么？”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渴求。
那是一种渴求被赞同的眼神。她只是缺乏底气和勇气，不敢再按照自己的意思一意孤行，深怕会继续重蹈覆辙，不得善终。
慕止缓缓眨眼，语气平静，“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又何须问我。”
徐锦兮抿唇落泪，低头绞动着手指，“我是个懦弱的人，我从来都做不到放下，即便知道他对我冷心冷情，我还是放不下。”
“人各有命，既然抵抗不了，就顺其自然。”
徐锦兮低头啜泣良久，没能说出一句话。
“好好休息。”
落下一句，慕止再无停留，起身走出去。
徐锦兮拉住她的手，“说了很多次对不起，但我得亲口说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追不到云哥，坚持不到最后，也谢谢你，在过往的岁月里陪伴我。”
这话，让慕止想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些日子。恍然闭眼回想，她只觉得凡事皆有因果，在徐锦兮这件事里，其实她也有过错。
一开始就是错了。如果当初她没有竭尽全力帮助徐锦兮追求席云，哪里会有后来这些纷纷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