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间到了夜里,木屋内五人吃完了路人丁抓来的美食后,便各自去干原本的事情了。
清剑指导路人丁修炼清气,李凡人也跟着在旁边陪练,凡剑回去打扫卫生,只有罗自在有些不知道干什么,随便搬了张躺椅放在路人丁等人面前,悠闲地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着根茶叶,看着两人修炼。
不得不说,这看的路人丁心里毛毛的,始终都不能专心在修炼上。
“奇怪,感悟这东西有这么难吗?”
“我当初好像只用了没多久就会了啊?”
……
一连串阴阳怪气的话语在路人丁耳旁缠绕,属实是让路人丁有些烦躁,恨不得跳起来打他一顿。
可他不能啊!
打不过呀!
所以,路人丁还是选择闭目打坐,无视罗自在的话语。
一开始,路人丁尝试着在耳朵里塞上点东西,不让自己听见罗自在那些挑衅的话,可当他塞上后才发现,这一点用都没有,罗自在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是能传入他的耳朵中。
没办法,这样都不能阻止的话,就……忍着吧……
不知过了多久,路人丁开始不禁感慨于人类那强大的适应环境的能力。
他居然逐渐地听不到那烦人的话语,周围的世界越来越寂静,仿佛于这块空地、这片森林、这个大陆上,都只有他一个人。
没有孤独的悲伤,没有寂寥的空虚,剩下的只有内视自我灵魂的平静。
他在这孤独的环境下,没有任何的思考,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默默地感知着自己身体每一部分的活动——胸部的起伏,心脏的跳跃,肌肉的蠕动,血液的流动以及那进入身体中气体的流向。
奇妙的感觉?并没有。
人体运动理论的思考?也没有。
这种半步睡眠的状态,令路人丁有些着迷,使自己不禁沉浸于其中无法自拔。
就在这样的状态又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感觉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种感觉就仿佛原本在一个一平方米的小空间内,自己被束缚地伸不开脚,可逐渐的,那个小空间开始扩大起来,扩大着扩大着,忽然发现,那个人怎么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那个,好像是我的身体来着?
算了,无所谓了……
啪!
路人丁突然惊慌地站起身,四处张望着。
“谁!是谁偷袭我!”
可当看到自己身前那黑发少年的身影后,立刻就闭嘴了。
“好好回味一下刚刚那种感觉,那是你距离自己的灵魂最近的瞬间。”
罗自在的话语仿佛带有魔力一般,引导着路人丁再次进入了那种状态之中。
可当路人丁每次快要飘飘欲仙时,都会被一个巴掌给扇醒,然后再重复一遍刚刚的操作。
就在大概重复了四十多次的时候,罗自在才叫停。
“怎么样?”
路人丁缓缓睁开双眼,一抹剑光从他的眼中一闪而逝,灵动的眸子看着面前的三人,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我能看见……三团好像是白色透明的什么东西,这难道就是……”
“没错,这就是我们称之为灵魂的存在,当然,具体到底是不是还有待考量。”
罗自在见事情结束了,便又回到躺椅上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不过,有必要赏我这么多下耳光吗?搞得我现在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路人丁摸着自己的脸袋,有些幽怨。
“要不然,真的让你灵魂肉体分离开来?”
“啊?”
“你那种感觉,其实是我强行使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你进入的,当然也有你自己的一小部分天赋……”说着,罗自在用食指拇指比着一个可能得用显微镜才能看出来的距离,“嗯,大概这么一小部分吧。所以才需要我把你扇醒嘛。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小~师~弟?”
“谢……谢。”路人丁有些不服气地道谢。
这时才回想起来,开始那一连串恶心的话语,可能就是他用来帮助自己进入这种状态的某种方式,要不然,怎么会让自己即使捂住耳朵还能听得一清二楚呢?
不过,就不能换个不这么火大的方式吗?
路人丁看向从刚刚开始就没有说话的清剑,却是只能发现一个满脸沧桑的男人。
怎么感觉清剑师父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呢?
只听见清剑的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
“又一个……是我天赋不行吗?感悟了百年才感悟出来……”
坏了!太逆天的两个徒弟直接把师父干沉默了!
路人丁连忙安慰道:“没事的,师父,自古以来只有开拓者是最难的。你想想,各种理论不都是那些第一个想出来的人最聪明?毕竟后人都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明白那些理论了?”
听到自己小徒弟的安慰,清剑才是缓缓回过神来,咳嗽两声,努力维持自己作为师父的威严。
“咳咳,干的不错,接下来只要教你如何运用就可以了。”
“接下来,大家差不多可以休息了。”
“解散。”
清剑的话刚刚说完,一旁的李凡人便重复着路人丁一样的过程,睁开了剑光闪烁的眸子。
“哇!好多白色的雾啊!”
得,这回换成两个人自闭了……
大概被凡剑与罗自在安抚了半个小时后,大家才回到各自的房间开始休息,至于罗自在倒是真的如他说的那样——躺在木屋门口的躺椅上,仰望着上方的漫天群星。
又不知过了多久,路人丁走出了木屋,也搬了张躺椅出来躺着。
“你怎么不睡啊?”
“你不也是,大半夜地走出来干什么?”
两个躺椅上的少年互相询问着,但目光都放在了那繁星之上。
“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感觉要被你扇耳光,这怎么睡啊?”
“哈哈哈,那还真是我的错喽。”
“要不然呢?”
“你说话倒是越来越大胆了呢?明明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不不,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是悄悄放了一个的。”
“你玩真的!”罗自在一下子坐了起来。
“开玩笑的。”
罗自在又躺了回去,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状态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自在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样的氛围。
“其实我都知道,在你们看来,我与罗自封那家伙都是疯子吧?”
“……”
“即使我们都只是分身,精神并不完整,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那你们怎么不控制一下?”
“这个嘛……就像一个奴隶的孩子,生下来之后也必然是奴隶一样,我们从分裂的那一刻起,便有了各自的职责。我负责偏向自我的自由,他负责偏向他人的自由。我们生来便对立,就如狮子与老虎一般,无法共存。”
“可凡事都有个例外啊?”
“对,凡事都有个例外,所以我才会陪你们一起去与他谈话。星剑那帮老家伙,也是这么期望的吧?”
“……”
“我知道的,你们不用瞒着我,这世上能瞒着我的基本不存在。”
“……”
“还是选择不说话吗?也好,那就听我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