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用眼角瞟了牛氏三兄妹一眼,抬手解了方才施在初息身上的昏睡诀,把她抱起找了个台阶靠着,将自己的仙罩移到初息的身上后,引出苍穹。
牛氏三兄妹怎会想到这神君二话不说,直接掀地而来,枪头贴着地面上划出一片耀眼的火星,挟带凤凰火燃成一堵火墙,熊熊朝着牛氏三兄妹的巨大轿撵扑了过去。
簋市之中从不乏闹事之人,这些店家摊贩早已习惯,只是今夜这阵仗略大了一些,什么人竟能引得三位渡劫期修为的妖王前来?还未等探究个明白,凤凰火遇着妖气如同见了油一般烧得壮丽迅猛,直冲云霄,将整个簋市染得如同白昼。未来得及躲避的小妖们顷刻间烧成黑灰,一干妖众们这才意识过来,这位就是近来在妖界频繁出现的神君凤凰鸟玄翎。
玄翎的出现让妖众们意识到有凤凰鸟的地方必然会有炽元丹的存在,趁他们交手之际自己说不准能浑水摸鱼分的一杯羹?四下一张望,不必费力寻觅,山樱旁的小路石阶上仙气腾腾的金光罩子十分精准地定位了炽元丹的所在。一时间,玄翎尚未与牛氏三兄妹正式交手,那些在一旁围观的小妖们为了炽元丹已经大打出手,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初息醒过来的时候正对上被山羊精的头颅撞在仙罩上时的场面,一双羊眼中透着不甘死死地瞪着她,吓得她本能的往后一缩,碰到仙罩的罩壁,这才发现自己呆在一个金色透明的罩子里。外面已经染出一片血海,各种妖类的尸体碎片铺了满地,屹立石板路最中的山樱树不但未受到波及,枝头绽放的樱花饮血之后颜色反而更加艳丽。
一小花妖从群妖中伺机蹿到仙罩后面,伸出的藤蔓刚触及到仙罩便被凤凰火裹住惨叫一声燃成灰烬。初息看得目瞪口呆,突然听得一声轰隆巨响,天际几道银光划开厚重的铅云,一场暴雨倾覆落下。
初息扭头越目往火光最盛处望去,暴雨压在玄翎引出的火势之上,火峰有渐渐降低的趋势。火墙之后的一袭白衣傲立,手中长-枪泛着寒光勾起一条红光直击牛瑛引雨的法器幻雨铃。牛瑛急急退到两位兄长身后,牛成、牛礼二人双戟合力做出一道屏障挡住苍穹一击。
苍穹的宏火与双戟屏障相撞,一圈巨大的白光往四周猛冲,大地晃荡,天空洗白,视所能及之处被夷为一片荒芜。
没有仙罩护身,大雨将玄翎从里到外浇透,雨水从额间一路蜿蜒而下,经由双唇顺着下巴滴落,一头乌丝也被雨水浸透。即便如此玄翎也未显出半分狼狈,仙姿卓然神情冷峻,白袍边角被她撩起挂在腰间,金丝白靴踏着花泥旋身而起!苍穹刺出了一个极刁钻的角度,瞧着像是要取牛成的颈喉,实则取的却是牛礼的心口!攻至眼前牛礼、牛成才恍然顿悟过来措手不及地狼狈躲避,躲在后面的牛瑛便暴露了出来,只能舍了幻雨铃保全自己。
牛氏三兄妹在风焰山横行已久,加之修为极高,三人合力放眼整个妖界也未必能有人敢与他们正面交锋。没想到玄翎如此难缠,之前有些小觑了这凤凰鸟的实力。眼下炽元丹近在眼前,又有如此多双眼睛瞧着,断然不能落到旁人手里去。
幻雨铃被苍穹击破的瞬间,暴雨停歇,初息看着玄翎以一敌三不免生出几分担忧,趴在罩壁上看见牛礼阴险地绕到玄翎身后,想要趁着牛成与牛瑛二人与她缠斗时偷袭,心中一紧出声喊道:“小心身后!”
玄翎头也没回,苍穹直刺前方,逼退牛成、牛瑛兄妹的二人的同时,凌空翻起一脚踢在身后牛礼的胸口。落地之时,回身对仙罩里的初息淡声道:“仙罩能护你平安,别出来。”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如此,你可还在生气?”
初息一愣,心里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人是在这种关头里还挂心自己是否还在生气?但细想一下,说不准是担忧身为容器的自己情绪不佳会影响炽元丹所以才出口问的这么一句。再三思一番,一股难言的酸楚堵在心口,竟什么也不想说。
牛氏兄妹趁此功夫,三人合力幻化出来的一头十丈高的赤面巨牛,赤面巨牛仰头长嘶,青色的双瞳散出可怕的妖气,横扫整个簋市的街道,将那些商铺连地拔起掷向玄翎。
妖众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炽元丹再宝贝也不及自己命宝贝。
玄翎轻巧闪避过乱飞来的碎屋石墙,手握苍穹掀起数道火光,化成凤鸟振翅高飞缠住巨牛四肢,巨牛吃疼哼叫一声,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吹得整个簋市里的明灯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椒灵浮在半空中与天上一弯玄月散发出的幽光勉强照出簋市的的狼藉与遍地的尸骸轮廓……
簋市的动荡还未传到鬼口之内的祈连山。
“你这修为还到处胡闹,现下见了血,可得老实一段时日了吧。”
定君湖畔的青草地上,宴无台脱了外罩平铺于地,让梧千双趴在上面,仔细检查她的伤口。果不其然,魅狐的法器上有毒,伤口不多时已然发黑,连血色都渐渐变暗。
梧千双噘嘴,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侧着脸好似哭一般地撒娇:“我为了你受伤又中毒,怎地还被你数落。哎……命运堪忧,没人怜爱。”
四下无人,只得她们两人独处,宴无台也一抛平日他人面前的清冷,点了点梧千双的后脑:“最是嘴上功夫厉害,只是你巫门一族的血有清化神效,为何自身还染上了毒?”
梧千双眼珠滑动一番,轻松道:“我修为不过妖丹期,方才和那魅狐大战损耗气力,又负了伤。这清化神效也是需要运气行巫术通入血液方能奏效。你瞧我又一头银发就知我巫术全无……”
宴无台这问话不无道理。
她们二人虽为欢喜佛,但这一千年的时间也让宴无台分外了解梧千双。梧千双满脑子的小聪明,常常使套要宴无台钻,次次想从她这儿搜刮些什么好处。当然,这“好处”也仅限于两人之间的小小情趣,无伤大雅,像这次牵扯到灵狐一族又引出她家姐的笨事,算是头一遭。
所以宴无台很多时间里都无从判断梧千双说得到底是真话还是在卖乖得巧。不过她亦有自己的行事方策——既然无从判断,就全然相信梧千双。
“既然如此,我要将你的毒吸出来……”说完这半句话宴无台自己红了脸,“会有些疼,你……忍忍?”
无论有多少争吵,有多少不合,只要宴无台露出一丝丝的温柔,梧千双便失去所有抵抗……
缓缓从肩头拉下衣衫,梧千双将伤口和如玉的后背袒露在宴无台眼前。纤细的肩头、埋在凝脂肌肤后的蝴蝶谷微微起伏……这具温热美丽的身体正中斜着一道可怕的鞭痕,触目惊心。
梧千双趴在那儿双臂交叠,两掌一上一下压在脸颊下方,呼吸之间眼波中的春-情似要溢出。
“要吸吗?”梧千双问得极轻,甚至有些忐忑。宴无台眼光闪烁,心头一阵比一阵热,滚了滚喉头,发烫的掌心便压在梧千双冰凉的肩头。压低身子,双唇含住伤口边缘,舌尖不敢施力生怕弄疼身下的人,只用双唇柔着劲慢慢嘬着。
“嗯……?”梧千双还是细细呻-吟,身上的人担忧地望来,见她眉间拧在一起,忙问:
“疼?”
梧千双眼里含着一包泪,弱声道:“疼。”
宴无台用手背贴了贴额头,将细汗沾去,唇上染了点儿梧千双的血,布满疼惜的眼眸闪闪发亮:
“你且忍忍……就说你这点修为还硬要出手,现下受伤了是想让谁难受呢?以后可别如此莽撞,就算是要我生生挨下这一鞭,也比看你这样好过些……”
宴无台一向都是忍。话忍着不说,眼泪忍着不掉。就像为自己布下一张结界,将自己紧锁。
梧千双望着她温柔的模样,她要进入,要打破。
梧千双翻身而起,抬手一扬,两尊黑色巨石从她们身边拔地而起往中聚拢,形成一个半圆形的石笼,将她们围在其中。黑石内浮出点点浮光,不知何时梧千双已将宴无台压在身下,解了自己的衣衫,坦然而对。黑色波纹浮现在她的肌肤上,渐渐形成柔软的触手变作实体,绕着宴无台的左臂似有生命般慢慢往衣袖内探索。触手起先冰冷,触到宴无台的体温之后也有了温度,变得更加温柔,就像是梧千双的吻……
宴无台自然知道巫门一族*之时和它族完全不同,这些黑色的触手如同梧千双的情-欲,她越是情-欲高涨,触手就越多。
……
舌尖在她带着血腥味的唇上一扫,已经有些凝固的血块被融化,让两人的唇染上了相同的气味。再一次深吻时,舌轻易地顶开宴无台的双齿,寻觅她含羞带怯的软舌,翻搅、纠缠、难舍难分。
口内被堵着,她的触手如同无数双手,好不客气地刺激她身体所有的敏感处,让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宴无台害怕这样的梧千双,害怕在欢愉时能控制她所有的梧千双。
梧千双想让她难耐,她就难耐;想让她失声,她就失声;想让她何时去往快乐巅峰,她也只能唯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