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九原知道他这是在问他。
他垂下头，尽量不去看战夜凌那充斥着血丝的眼睛。
那双眼，此时弥漫的全是愤怒，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能杀人。
气势慑人。
成九原小心的答道：“熊小姐她，流产了……”
这三个字一出，战夜凌的脸颊，咬肌触动，邃眸染上弑杀的猩红。
周身气息锋利而凌冽，浓厚到让人窒息。
成九原怕了，连忙说：“熊小姐是因为吃了堕胎药，才会突然流产。”
堕胎药？
战夜凌猛的抬起眼，朝成九原看去。
那目光，锋利得能将他劈成两半。
成九原吓得心脏一缩，往后退了退，垂在身侧的手都因为紧张而微微捏紧。
他身为战夜凌的心理医生，在看到战夜凌这样的眼神时，他还是没有办法稳住自己，还是被吓得无法淡定。
站在两米开外的护士，看到战夜凌这副表情，如野兽要撕掉人一般。
她吓得腿软，扶着身边的建筑物，小心翼翼又手忙脚乱的逃出病房。
生怕这匹野兽待会儿跳起来撕咬人，她就逃不掉了。
现在逃的是命！
战夜凌的脸，又缓缓朝躺在床上的熊喵看去，一脸的不敢置信和恼怒。
她竟然吃了堕胎药，她怎么敢！
战夜凌的心刚才有多痛，这会儿就有多怒。
她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不愿意再为他生下孩子？
就是因为她喜欢的是战梓枫么？
看战夜凌受挫又隐忍的表情，成九原知道，他此时心里已经怒火中烧，恨不得砸了全场的东西。
可为了熊喵的安全，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极力克制内心的剧烈起伏。
周围的气息冰冷如锋，气压也低到极致。
让人的呼吸都艰难，心跳被这紧张的气氛压迫得变得缓慢。
成九原捏了捏已经出汗的掌心，虽然胆战心惊，但还是不得不冒死说出详情。
“我刚联系了三甲医院那边的妇科医生，她说，熊小姐自己说，她当时吃过了避孕药。医生就告诉她，吃了避孕药有可能导致胎儿畸形，让她考虑要不要。或许，熊小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要这个孩子的。”
避孕药？
他都告诉她顺其自然了，她还吃避孕药！
她这是拿他的话当耳旁风么？
说到底，她就是不想再生下他的孩子！
事实层层的呈现在战夜凌眼前。
堕胎药！
避孕药！
一道一道，都在凌迟战夜凌的心！
“她当时在海景别墅，哪来的避孕药！”战夜凌幽冷的音质出口，锋利的视线盯着成九原。
盯得他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全是惶恐和心虚：“是，我们带去的，跟措施一起……她说，你是同意了的。”
当时，熊喵的确说得到了战夜凌同意的。
他才会让夏天带措施和避孕药去给熊喵。
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战夜凌只知道措施的事，不知道避孕药的事！
一切，都是熊喵自作主张！
他真是蠢，竟然相信了熊喵的话。
这个女人，自己不怕死，还要害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