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喵呼吸沉重,浑身都痛,动了动右手,发现手背上打着点滴,她这才意识到,她这是在医院里。
侧过头,便看到战夜凌那张冷峻的脸,此刻略带沧桑,黑眸锋利的盯着她。
她不敢多看,便别过头去。
“哪里不舒服?”他低磁的音质,平和的响起。
熊喵眨了眨眼,重新侧过头来:“很痛,不知道哪里痛……”
确切的说,哪里都痛。
此时,她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孩,弱弱的声音,孤独无助,在祈求大人的安慰。
这些年来,她无论有什么苦难,都习惯了一个人支撑,一个人坚强。
可,现在,突然有那么一个人,对她嘘寒问暖。
她的心便柔弱下去,渴望被关心,被关怀照顾。
谁不是从小孩子长大的,谁不是渴望被照顾被关心被温暖?
没有谁天生就知道坚强独立,任何事情都独自扛。
谁不是被生活磨砺得全身竖满僵硬的盾牌。
越是坚强独立的人,她受过的苦难就越多。
战夜凌是最明白这一点的人。
“我给你揉揉。”战夜凌低磁的嗓音,捎上一丝柔情。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伸出右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腰上,轻柔的按摩。
“哎呀……”他稍稍一用力,她就疼得皱眉。
战夜凌神色一凌,立刻收了力道,更加轻柔的按摩。
他的力气本来就很大,控制不好力道的话,或许真能帮她给揉碎了。
他刚才几乎没用什么力,她就那么疼,看来是真的酸痛得不得了。
他的力气越发放轻之后,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摩挲在她腰间,像是专业的按摩仪器,倒是让熊喵舒服不少。
她回过神来,目光触及到了他的左手背,那里也扎着针。
她疑惑的问:“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事。”他薄唇吐出两个字。
他不愿意多说,她也不好多问。
随后,彼此都沉默了,静谧的空间内,熊喵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声。
沉稳,又轻柔。
他是在刻意放轻所有的动作,包括呼吸,是担心震慑到她吗?
战夜凌给她按摩了一会儿,说:“好点没?”
熊喵说:“好多了。”
战夜凌将手拿开,抬眸,上方的点滴瓶已经空了,他的生理盐水也打完了。
熊喵也看到了:“叫护士进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战夜凌自己拔了针,就着手背上带有创可贴的胶带,将针孔粘上。
熊喵:“……”
战夜凌动作快速又流畅的做完这些,抬眸,朝她看去。
薄唇微动,准备说些什么。
到口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这副柔弱病态的样子,他终是不忍心再质问她为什么要打掉他们的孩子。
也不忍心对她发难。
不管怎么样,她还活着,这是最大的安慰。
“你先休息,我去叫护士进来。”他平和的说完,迈着长腿,走出了病房。
熊喵的视线,直到他消失在病房内,才收回来。
即使战夜凌不说,熊喵自己都知道,她刚刚怀上的孩子,是没了吧。
为什么会突然流产?
难道是因为她之前吃了避孕药的缘故?
天意要让孩子流掉吗?
思及此,她的心像被针刺一样痛。
难受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