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笃鲜,选用新鲜春笋,放入火腿,与鲜、咸的五花肉片一起熬煮炖汤,菜品口味咸鲜、汤白汁浓,肉质酥肥,笋清香脆嫩,鲜味浓厚。
而火腿的馥郁香气,笋片的鲜嫩,二者在文火慢炖中相互交融,使得腌笃鲜这道菜品的鲜度,更胜一筹。
腌笃鲜这道菜,本身就是春季的季节限定食品,讲究的,就是一个“鲜”字。
言笑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执行以后,恰到好处的火候,又使得这道菜,更添了几番风味。
这般鲜味,不和他一起吃饭,是很难品尝到的。
而有幸和他一起吃饭的人,却根本无法品鉴这样的鲜味。
她只会牛嚼牡丹。
误交损友这件事,找谁说理去呢?
你瞧瞧辛淼这个人。
初次见面,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咬文嚼字的。
好言好语她真说,好茶好水她真上。
虽然皮了亿点点,但是好歹话术还算对他胃口。
再看看现在这个家伙。
钟离看她,左脸写着“狗大户”,右脸写着“工具人”。
他不由扪心自问,为什么,我和辛淼,会是现在的关系?
这像是人与人正常交往之后,能处出来的关系吗?
我与一群仙众夜叉一起处了这么久,也没和别人,处成这样啊。
果然,辛淼这个人,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算啦,自己交的损友,再怎么样,也得处下去。
毕竟人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眼见着辛淼吃完了饭,他掏出龙龙搬来的百无禁忌箓,递给辛淼。
自从成了钟离的钱包,就莫名有了一种“给钱的才是大爷”的自信的辛淼,已经不怂钟离了。她直接问钟离:
“哇!这么有名的符箓,你就这么给我啦!这是给我当护身符,从此以后,就算我作奸犯科了,岩王爷也会保我一命吗?”
笑死,根本不可能。
岩王爷只会含泪大义灭亲,一个天动万象,把这个作奸犯科之人连同符箓一起,砸成灰。
对眼前这个什么都能开个玩笑的家伙,果然不能太好。
他修长的手指原本夹着已经递出的符箓,现在他的手,却想往回缩了。
好在辛淼只是皮一下,没有继续。
她接过钟离给的符箓,把符箓叠成三角形,放进了挂在腰间的荷包里。
钟先生对她真是越来越缺乏耐心了。
明明自己就是个典型的谜语人,需要人们用无尽的耐心和恒心去探究。
辛淼是真的懒得去深究,才和他说,要开诚布公。
但是她也知道,这家伙嘴上是够开诚布公了,其实一点真实身份也没露,只是话说得越来越直白,不跟她兜圈子了而已。
她都快把这家伙当祖宗一样供着了,结果这个吃她的、住她的、还花着她的钱的家伙,居然还对她越来越不耐烦了。
这,找谁说理去?
更过分的是,她才刚刚给他打完工耶。
那些公文,他甚至还没送出去,还摆在绯云文斋的桌案上呢。
那张木纹雅致的书法桌案甚至没摆下这些公文,她还放了一些公文,在诗歌沉思间的骑士团会议办公桌上呢。
以前还有心思和她拽文章,现在这家伙是恨不得她,话越说越少,事越做越多。
人不应该,至少不能这么累。
他们的关系,出了一点点小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在于——
为什么,他不做的工作,就得给她做啊?
辛淼恍惚间,问钟离道:“你觉不觉得,你的这些工作,应该培养一些专业人士来做,你只要把关就好。”
钟离自然地点头:“对啊,我觉得你现在做得,就很专业啊。”
他看辛淼,就像是一条在案板上挣扎的咸鱼:“如果你想要一直帮我批改公文,我也是愿意的,甚至可以去帝君那里请辞,让你顶替我的位置。”
辛淼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死鱼眼:“然后你开始你的尘世闲游,只用偶尔帮我把把关就好,是吧?”
“我说的培养专业人士,是让璃月七星还有政务厅的人带带徒弟,并且设立专业院校,培养专门人才!”
她烦躁地挠了挠头:“算了,这样说不清楚,我去写份计划书给你看。”
钟离便顺势把她推入书房,随手一个清洁术洗净了碗筷,将碗筷排好,收入柜子里。
随后,他便拿着公文,走了。
辛淼在书房里苦思冥想,回忆着上辈子的教育体制,落笔写了大半页纸,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是不是,又被钟离套路了?
这家伙就是知道她干累了会想偷懒,指着她提出方案来解放,他们这两个,深陷其中的劳动力吧。
她是不是不该和钟离混在一起啊。
什么时候被坑了,都不知道。
玩心眼完全比不上他。
她挠挠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论现代教育体系的演变与发展》,头秃地阅读起文献来。
算了,凑合过吧。
好歹这家伙知道洗碗。
还是尽早把方案做出来的,起码早一点培养人才,她也早一点将自己从无边的公文里头抽离。
这次是别想了。
以钟先生的效率,她顶多再批两天文件,岩上茶室就该无了。
啊,好烦。
谁能想到,我大四穿越,论文定稿才写一半,好不容易不用看文献了。
现在,还搁这查论文和文献呢?
这找谁说理去?
好家伙,这个问题,岩上茶室的老板也想问。
不就是做个局、下个套,整个辛淼养的小白脸吗?
他的百无禁忌箓呢?他的岩上茶室呢?
怎么就都无啦?
凭一己之力把辛淼拖在书房,又整没了岩上茶室的钟离悠然地坐在三碗不过港,听着老王的小徒弟田铁嘴初次登台说书,悠闲地品了一口茶。
什么?你说辛淼还在书房,改完公文还要写计划书?
计划书,是辛淼自己提出来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辛淼不写计划也不是不行。
把利益交换的时候提到的公文处理掉就好。
他们只是知道,麻烦对方,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差别而已。
辛淼早晚有一天,会再找他的。
如果不把他的工作解决,辛淼就得自己解决。
但是辛淼有没有想过,他的工作,不止是公文呢?
整个璃月的事,都是他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