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锦衣卫事务拆分
夕阳下山后,朱由校去往坤宁宫,远远的,张嫣便在殿外等候。
朱由校心中暗喜:还是老婆心疼我。
张嫣莲步轻移迎了上来,匆匆施了一礼便低声道:“陛下,任妃在妾这里。”
朱由校拉着张嫣的柔夷点点头,任妃是魏忠贤进献的女子,这两天宫里抓了好多人,许多人也“消失”了,任妃不傻,稍一留意便猜到什么。
走进坤宁宫,就发现任妃跪在地上,旁边的太监宫女颤抖的都跪在地上。
张嫣神色一变,急忙上前想把任妃拉起来,她出去之前任妃可还好好的坐着,她现在已有六个月的身孕,若不小心。。。?
任妃倔强的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请陛下看在妾的份上,留魏公公一命。”
这两天她知道的越多越心惊,自己现在怀有帝王血脉,皇帝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可自己毕竟是魏忠贤推上来的,不为魏忠贤求情便是不知恩义。
朱由校揉着眉心,也没管任妃,走到主位坐下。
“妾有罪,请陛下责罚。”张嫣身为皇后,后宫都是她在管,但这件事却不好怪在她头上。
朱由校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大殿内,瞬间只剩下朱由校和跪在地上的张嫣、任妃。
朱由校喝了一口茶说道:“放心吧,他还有用,依旧提督东厂,起来吧。”
任妃松了一口气,陛下无意杀魏忠贤就好。张嫣连忙把任妃扶了起来,说了几句让任妃以后不可如此的话。
任妃在张嫣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朱由校说道:“你现在是朕的任妃,他是东厂提督,这里的关系你要明白。”
任妃心细玲珑,自然明白其中的话语,点头应是。
“皇后,传膳吧。”
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后宫,无论是身体还是时间。
夜,孙传庭家中。
换上便服的孙传庭坐在主位上,有些无奈的看着面色愁苦的发妻说道:“即便陛下不点我,为夫也会上书请命前往辽东。辽东艰难,正是为夫大展拳脚、报效朝廷和陛下的时候。”
孙氏坐在下手皱眉说道:“听那些逃回来的百姓说,辽东基本都是那些凶神恶煞的野人,你去了万一有个好歹?”
孙传庭皱眉说道:“大丈夫建功立业,况且圣命不可违。再说如今熊总督复为蓟辽总督,那些野人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今日熊廷弼拉着自家主官崔景荣来寻他的时候,让他错愕不已,崔尚书与他说了陛下的旨意,熊廷弼就在旁边看着他,他思虑几息就向老尚书请罪,吏部稽勋司郎中已是正五品,假以时日,或是一方巡抚,或是某部尚书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自己心中还有热血,与其在这京城中扯皮,不如去辽东建立一番功勋。
孙氏也算有些见识的,皇命已下,自己夫君又决意去辽东,自己也只能收拾安排。
孙传庭摇摇头,去往书房,先熟悉下辽东的情况吧。
夜,锦衣卫东厢房。
吴尧言正在一间房内查阅文书,一阵脚步声响起,吴尧言皱眉抬起头,他已吩咐过没有要紧事不得来打扰他。
吴尧言看到当先一人穿着蟒服先是一愣,随即看清面前来人急忙起身来到桌前想跪下,来人说道:“免了。”
正是朱由校,还有跟在身后的刘若愚和一队力士。
“找个僻静的地方,把田尔耕带过来。”假扮锦衣卫的朱由校扶着绣春刀淡淡说道,打量起吴尧言办公的地方。
“是。”吴尧言出去吩咐一声,回到屋内朝朱由校躬身说道:“都督,请随小的来。”既然朱由校不愿意透露身份,吴尧言自然要打掩护。这些年被赐下的蟒服也不少,不近距离看,根本认不出是当今陛下。
来到后庭,吴尧言引着朱由校来到一间偏僻的房子,朱由校身后的力士先进去搜查确定后,朱由校才进去。朱由校坐在主位上,刘若愚带着两个力士抱着束手站在朱由校身后,吴尧言站在朱由校下手。
几息之后,两名锦衣卫架着神色木然、头发散乱的田尔耕来到屋外,交给门外的力士后退到远处。
“哐~”大门关闭,田尔耕脚上和手上都锁着铁链,被力士压着跪下,田尔耕抬头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朱由校先是不明所以,认出一脸玩味的朱由校后急忙匍匐在地上,颤声说道:“罪臣田尔耕拜见陛下。”
“哦?有什么罪?”朱由校习惯性的敲击着扶手,看着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的田尔耕。
田尔耕知道现在是他活命的机会,闷声说道:“罪臣结党营私、私相授受、陷害忠良、收受贿赂、霸占他人财产,罪臣死不足惜。”
朱由校依旧敲击着扶手,房间内只剩下“咚咚咚”的声音,每一道声音都敲击在田尔耕砰砰乱跳的心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差不多半刻钟后,田尔耕已经汗流浃背,朱由校停止敲击,语气淡然说道:“陷害忠良?倒也未必。”
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杵在大腿上看着田尔耕说道:“田尔耕,你告诉朕,锦衣卫的主子是谁?”
“是陛下。”
“锦衣卫只接受谁的命令。”
“是陛下。”田尔耕快哭了。
朱由校豁然起身,上前抬起右脚,一脚把田尔耕踢翻,怒道:“你还知道锦衣卫是朕的锦衣卫,你还知道锦衣卫只接受大明皇帝的命令,这些年你带着锦衣卫干了些什么?!啊?!”,越说越气,连续踢了田尔耕好几脚,田尔耕也不敢动,任由朱由校踢,其他人除了戒备都面无表情。
朱由校喘了几口气,心中骂道:这副小身板还是太弱了。
田尔耕也委屈:您老人家几乎都把政事交给魏忠贤,又让他管着锦衣卫,我不还得听魏忠贤的?
朱由校坐回椅子,深吸几口气,看着重新趴好的田尔耕说道:“田尔耕,献上你这些年侵吞的财产,你原本的财产朕赖得要,降你为指挥同知。”
田尔耕激动道:“罪臣谢过陛下。”
吴尧言依旧木然站着,早前他已猜到几分。
“令。”
屋内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恭领旨意。
“李国祥为锦衣卫指挥使,统领锦衣卫诸事务兼掌北镇抚司;指挥同知吴尧言领南镇抚司并稽查大明官员、士绅、勋贵、藩王不法事。”
吴尧言道:“臣遵旨。”
朱由校看向田尔耕道:“指挥同知田尔耕稽查大明之外敌情,诸如建奴、蒙古各部、朝鲜、日本、叶尔羌、朵干思、乌斯藏等地,大明之外所有事朕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臣遵旨。”
朱由校扣着扶手淡然说道:“田尔耕,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田尔耕沉声说道:“臣谢陛下圣恩。”
“刘若愚。”
“奴婢在。”
“东厂今后的人手自己招募,不得再由锦衣卫抽调补充,东厂今后也不得提领干预锦衣卫事务,写进祖训中。”
刘若愚心中一颤,道:“奴婢遵旨。”自己不过是代领东厂事务,无所谓,反倒是魏忠贤,即使回来提督东厂,也没有以前那般权势了,其身位也在自己之下。
朱由校接着说道:“东厂也同时监视大明内外。”
吴尧言、田尔耕和刘若愚同时一怔:陛下这是让他们互相争功啊。
“奴婢领旨。”
朱由校回到紫禁城,东厂和锦衣卫两个大杀器已经安排好了,自洪武、永乐之后,这锦衣卫便越发堕落了,多把心思花在内斗上,对外侦缉不上心了。如今自己重新安排,放出锦衣卫这头被东厂拴住的狼,希望他们不要让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