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北想挪到西幼身边去,却发现自己还是挺虚弱的,没什么力气。
“喂喂喂,你还是好好呆着吧啊,有个闪失我可开罪不起。”
西幼见她乱动,身子一欠一推,又把她拨了回去。“妃嫔娘娘们被贬了还得自称奴婢呢,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姑姑的事儿呢。”
“好好好,不想不想。”宋北北随和,什么样的姿势醒来的,又什么样的姿势躺了回去。“你还没告诉我呢,咱们去哪儿啊。”
“守陵墓。”
自己守陵墓就自己去守吧,干什么还得她陪着呢,西幼想不通,更没有好语气。
守陵墓……电视剧里不是妃嫔才去守陵墓的嘛,她一个宫女,守什么……意识有些飘散,眼皮也重,又想睡了。
“陵墓好啊,陵墓,比人简单。”宋北北喃喃道。
西幼咬牙切齿,双手攥拳,面对着说完就沉沉睡过去的宋北北,又得履行保护的职责,还不能发作,真是憋气啊憋气。
陵墓好个鬼啊好!那么好你自己去行不行!好想把她丢下马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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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露殿彻底冷清了下来。
不单单是因为花翡被灌下红药还强制将她搬居别处,青露殿的领事姑姑被发配到蔚城生死难测,还有那莫名悚惧的气氛令人们感到压抑阴森。
青露殿里的主子奴才不敢笑,不敢闹,不敢吟曲不敢奏乐,她们活得规矩而小心翼翼。
那两双眼睛正在窥探着她们。
一双眼睛令她们肃然不敢冒犯,背后是太后,王君,或许还有嘉妃。她们就像木偶戏人偶头上的牵线者,指挥你走指挥你跳,控制你的生活掌握着生杀大权,一不高兴双手一松就能定你生死。这双眼睛在明。
花翡搬离北北离开,她们不在这个殿里行走却时时刻刻嘲笑着殿内人们的懦弱。花翡没有错,北北没有错,什么都没有做的安稳的她们,就是最大的错。日夜盯着她们的那双叫做愧疚,叫做唇亡齿寒的眼睛,在暗。
一贯表演痕迹极重,凡事爱惹人注目的乔落,每当回殿,都自觉地安分守己,有事没事都得搓搓胳膊。
整日在斯嘉身边晃来晃去的她,肯定能从那张得意的脸上体味到,太后对花翡的发难同斯嘉脱不开关系。
所以乔落害怕。
她担心自己近墨者黑,也沾了点连带关系,生怕花翡找她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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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妃娘娘,你快回去吧,太后正在礼佛,不得空见您那。”太后殿的嬷嬷对屡次探访受挫的斯嘉流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斯嘉抓了抓簇新冬衣的外襟。
衣裳上的耀目颜色比太后殿任何一件摆设器具都亮眼。
“我都来过好些回了,都见不到太后,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的病症好得如何了,我一心牵挂得很。”斯嘉语气轻柔,喃喃自语,时不时抬头瞥嬷嬷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这便是斯嘉与众不同之处。
该端架子时架子端得格外正,该示弱该求饶呢,也从来不含糊。低声下气毕竟只是一时的,往后有的时间把失去的尊严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