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让越简谣感到讶异的正是这个。
花翡把自己的整理的很整洁很清爽,只是穿着的款式看着不伦不类。夏季的也有,秋季的也有,一件叠着一件都穿在身上,乍一眼很奇怪。
再有,就是做月子的女子们都会戴着的额巾,花翡也依旧戴着。
常清洗的缘故,并不脏,可毕竟现在距离她失子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还不肯摘下,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还没有走出寻常人难以体会到的痛苦。
花翡依然忙着手里的活儿,她似乎在用碎布做成医处的小宫婢随身携带存放草药的小布包。见越简谣来了又不吭声,原来是盯着自己的额布呢。
“太凉了,能挡风就行。”
花翡喃喃两句,既解释了为何衣着怪异,也说明了额带的作用。“姐姐来有事?”花翡眸光一扫。
“噢,没有,我就是来看看妹妹。”越简谣滞然地答。
花翡表情淡淡,嘴角隐约能瞧见似有一抹隐晦的笑意,轻点了下头。
一时无话。
越简谣不禁想,花翡经历了这么多,也把与她的距离拉远了吗。
“妹妹,千万要好好的才好。”
越简谣天生拙于辞令,这次来又一时兴起,花翡态度冷淡,她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为了掩饰局促,便开口做起了别人的思想工作。
站在她身侧的方素这时抬了抬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翡爽朗一笑,眸光闪了闪。“姐姐放心,妹妹定然会好好保重的,我还得在这儿等着北北回来呢。”
越简谣蓦然愣住了,脸色顿时很难看。“北北?”
“是啊。”
花翡轻轻松松答,嘴角自然而发自内心的上扬着,精神看起来比没被关着的妃嫔还要好。
“北北是为了去内事府拿我的户籍登记,自知逃不过去才投湖的。且不说她顾着我的这份仁义心思,若不是她以命相博,教上头消了那股怒气,我估计也不可能还活着吧。”
花翡放下手中的零碎布与针线,端起手边的旧杯喝了一口水,表情像是在品尝什么珍贵佳酿。
“因着她,我也得好好生活下去,我相信,她大难不死,一定会有后福,也一定会回宫来的。到时候,我还留着句谢谢跟她说呢,我必须得等着。”
花翡竟然对自己的宫婢如此念念不忘,自己却在北北被送到蔚城后,只顾着为旻子胤黯然伤神,越简谣蓦然感觉无地自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神也不知道该往哪飘,她甚至觉得花翡是在含沙射影骂自己呢。
越简谣忽地站起,手足无措,像是抓紧要从这里跑出去的样子。
“既然妹妹无事,那姐姐就放心了,姐姐本来无事,只为慰问妹妹失子之痛……”
“失子之痛?”
越简谣哆哆嗦嗦地话猛然被花翡凌厉地打断了,越简谣有些闪缩。
“既然我的命格与太后娘娘相冲,那么我的孩子,即便生下来,又能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呢,他的命格想来一定会比为娘的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