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过了几天就不尽心,是糊弄着本宫玩吗。”斯嘉用明显带着责难的语气说。
“……奴才岂敢。”
尖细且伴随音调的嗓音一如往常,正从地面飘上来。
这不是哈博尔吗,心雨端详着说话的公公想。
“你不敢?那谁敢?”
斯嘉冷冷笑着,荡在空中的那只鞋前后摆了摆,接着意想不到地伸到哈博尔下巴跟前,再往上蓦地一挑。
那张受尽屈辱,难堪而又缺乏阳刚的脸就被小小的锦面玉鞋挑着,往上仰了仰。
心雨顿时升起一股不忍,她偏过头,不再往哈博尔的方向看。
在场的宫婢与两位小内侍,无一不是将脑袋使劲低垂。
不管怎样,哈博尔都是太后的心腹,是为太后奔走的手下,平常连王君都得给他留几分颜面。
现在却被一个嫔妃这般折辱,大家暗暗都认为嘉妃这回实在过分。
未等哈博尔想词回话,斯嘉继续不紧不慢说:“乔落受宠,肯定不可能仅仅是那日挑选年节礼物时,王君一时兴起,必定还有些本宫不知道的其他内情,
比如说,是否有琼楼,或者太后殿的帮助。你就没有别的,忘记汇报给本宫的?”
斯嘉的腿继续往上抬了抬,哈博尔的下巴就被勒出了褶子,活像一只正在被往嘴巴里头灌水的长脖子鸭。
他没有抬眼,只望着地面,眼皮下垂,眼睛里头是什么神色也观察不到,完全不见往日一点点哈副宫领的威风八面,而那条涨得通红的脖子,使整个人看起来不再协调,形貌怪异。
哈博尔喘气困难,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两人一时陷入僵持的局面。
斯嘉见他顽固,懒得再跟他掰扯,撤回腿,身子转了个方向,吩咐:“去吧早膳端出来,本宫在外头吃。”
俨然要和哈博尔对峙到底。
宫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主意,纷纷望向心雨,等着她发话。
心雨踌躇道:“娘娘,不如咱们还是回殿里头去用早膳吧,里面烧着炭火,正暖和。这外头可太凉了,食物到肚子里也是不舒服的。”
宫婢们一个二个接连点头。
一墙之隔的隔壁。
“呀,姐妹们都还没来吗,我这是来早了。”利落干脆的声音,带着十分愉快地心情,像是有意一般,完全不适宜在晨间发出的高音量。
“嘘。”
急促而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落丽人,请小声一些,娘娘昨夜读书晚了,正在歇息,落丽人若是请安,稍待片刻。”宫婢压着嗓子劝阻。
斯嘉接收到乔落的刻意叫嚣,又不忙着回心雨关于用膳的话题,干脆专心致志听着隔壁的对话。
“行,那我便好生等着。能在外头等候着娘娘的晨起,成为在一日之初给她请安的第一位妃嫔,我觉得很荣耀呢,等个一时半刻的又有什么。”
乔落用灿烂无比的声音巴结道。
宫婢又同她寒暄几句,便进殿了。之后除了乔落与芙芙嘀咕几句听不清的低语,斯嘉便再也听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