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嬷嬷的笑容温和亲切,仿佛是感情笃深的老朋友。
“锦丽人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晚上没睡好?也是,经历了那样的心惊肉跳的场面,任凭那最胆大的也得需要不短的时间缓神。噢,奴婢就不多说了,”
丁嬷嬷环视一圈,见四下无人,利索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小包东西,以手中的帕子掩着,装作拉手安慰的样子将那东西送到苏锦手心,将苏锦的掌心合起,一遍一遍慈祥轻轻拍打着。
再次说话时,音量降低了不少:“苏大人,得知了昨天的意外状况,担心娘娘的康健,心中很是挂念。
苏大人拜托奴婢,将这香囊交到丽人手中。
他说丽人在娘家时,偶有失眠症,闻闻这香味,便能一夜无梦直到天亮。知女莫若父,想来有了这东西的作用,明日娘娘定能恢复容光焕发。”
苏锦凭借手感掂量了番手中物件,袖面与图案,是府内绣娘手工的无疑。
“是父亲劳了丁嬷嬷啊,嗨,我本没事的,害您费心。”苏锦也退了那些疏淡客气,语气热络自然。
两人既搭上线,话就多了起来,然而太后殿并非合适谈天说地的地方,苏锦客套两句便就告辞。
“锦丽人,您以后有什么吩咐,可尽管来找奴婢。老奴的家人在都城,全靠着苏大人照顾,白白受着恩情,奴婢心里也不得劲,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尽管开口,毕竟服侍着太后不是?”丁嬷嬷吃力地踮脚同苏锦咬耳朵,除她们两人以外,再不可能有第三人能够听得见。
苏锦本想告辞离开,听得丁嬷嬷这客气话,就想,父亲给她在宫内攀上线,大约是收到了她说总有面生内侍往北殿跑,多有不便会遭到盘查的那话。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她还正巧犯愁不知该找谁打听对越简谣的疑问,下回单独再约见反而还突兀,不如现在就问了罢。
“嬷嬷,锦儿还真有一事相问,嬷嬷知晓就答,不知晓便不答,千万别为难。”苏锦温言细语道。
“你说,快说。”丁嬷嬷见苏锦并不疑她身份,还自称锦儿将她奉为长辈,心里不知有多舒坦受用,伸手将苏锦又往背墙深处掩了掩。
“请问嬷嬷,王君为何对谣丽人那样钟爱,比对娇嫔娘娘更甚,可有特殊的缘故?”苏锦紧盯着丁嬷嬷的眼睛。
“嗨!”丁嬷嬷身子朝后一仰,双手猛地里在膝盖位置一拍,突然激动起来。
“您要说这个事啊,那别说您了,太后娘娘为了这个都长出不不少白发来!你看啊……这越家那小姐……唉呀嗬,怎么说呢,总之太后是不满了意的!”
她连连摇头,斜眉耷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不知哪边继续道:“每回太后问起这个事,那个王君啊,他都不搭腔!不是转移话题,就是答非所问,圣心难测啊,难测!
不过您不用担心,立后这个事,太后不会由着王君的性子胡来的,要是平常呢,能忍就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