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太后娘娘从年轻时起，跟前就是满宫最能说会道的哈博尔公公伺候着，曾经沧海难为水，再瞧别人，一对比，的确是哪哪都不顺眼。
“奴才告退。”
小酒不想招惹那两边都不讨好的事儿，叩拜着抓紧撤离，到门槛那时，突然王君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截住了他：“你等等。”
“是。”小酒连忙停下。
“下午，有谁来过三清殿没有。”旻子胤嘴角挂着冷笑，用质疑的语气问。匿名信那档子事虽已时过境迁，但常在身边亲近的人却已然失去了他的信任。
小酒脸一僵，明白这是御前有人同王君悄悄汇报过那宫女的情况。想当初，御前那是唯他酒公公马首是瞻，看着他酒公公的脸色行事，他叹口气，一众人等都得绷着神经，现在可好，他这盘菜算是凉了。
“回王君，有的，是位宫女，奴才本来以为她没什么事，就过去准备骂一顿轰走，可是她却说她要揭发。”小酒鬼机灵，知道要被问罪为什么有人来却不汇报，索性把王君的关注点转移到事件本身。
“揭发？揭发谁？”
小酒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是青露殿东殿的宫女小青，她说她要揭发谣丽人私通外部，诱惑圣心。”
旻子胤没什么表情，隔了一会儿才说：“传膳吧，朕有些饿了。还有，把那宫女叫来。”
小酒留在御前伺候，派了何童去找小青，小青来时，同小酒擦身而过，理都没理他。
“你在哪找到她的？”小酒问何童。
何童流露出怜悯的表情：“浣衣处，大冬天的洗衣裳呢，那手又红又肿，我问她，衣裳放到这里就行了，干什么要亲手洗。她说她家娘娘吩咐的，还总是一穿上就弄脏了要重新洗，一天换下来的衣裳洗都洗不完。”
小酒想起了白日见到天上飘落下来的片片雪花，身不由己，毫无分量，仿若从不存在。“罢了罢了，由它去吧，谁管得了谁呢。”小酒看着天空喃喃道，不知在说那宫女，亦或那场雪。
三清殿内。
旻子胤感觉老是坐着缺乏活动，见的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需要维持君王的威严，正一趟一趟在三清殿的宽敞的场地里快步流星踏步。
宫女进门后，小酒就在殿外将三清殿的殿门关上，这是规矩，一来防止外面的侍卫公公们耳朵灵敏透出风去，二来保护揭发者。
“朕也没到那骨头老迈的年龄，正是青春年少之时，怎么得就觉着身子总是乏累。”
旻子胤自顾自感叹半瞬，腿脚不停，手臂跟着步伐摆动，眼角余光则斜到了跪着的宫女，长相普通，气质普通，接触地面的膝盖一直在颤抖。
“说吧，求见朕什么事，揭发谁。朕继位以来，还头一回有宫女敢越了这么多级敢跑到三清殿来求见的。
你这全身有多少条筋骨，现在就已经缺了一半，还剩一半能不能保得住，得看你说什么。给你三句话的机会，你且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