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城山,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如今能确切得在真人面前喊出,宋伍儿心中的激动与欣喜怕是无人能明。
前世亦是此回选秀,宋伍儿眼前这位大理寺卿之女便是于本月末遭人暗害惨死宫中,虽然曲城山的父亲在殿上朝元熙帝叩拜到血流不止,仍是无法阻止宫中管事太监行刑,令宋伍儿从此痛失一位自幼玩到、同枕一席床铺的好妹妹,只宫外一别即成永决。
前世选秀时,曲城山入围复试并获得当年主理选秀事宜的柳娘娘心悦,已由内定待选秀结束许给永安王做正妃,这两家其实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难得的好亲事。
大理寺卿一职于京都是个令文武百官较为忌讳的存在,虽在朝官位不高,勉强能称上个三品大员的名号,可单凭掌握除皇帝外的生杀决断大权,足以令诸如太师、首辅般朝中重臣闻风丧胆、不时在旁巴结讨好些。
偏生这曲城山之父曲梁是个软硬不吃的主,任谁好话说尽、谢礼一箩筐,总是照律法办事,甚至连元熙帝的小舅子也曾栽在他的手上,若不是皇帝亲自下旨命令曲梁从轻发落,指不准还会闹出些什么『乱』事。
是以,在曲家诡异画风下熏陶十数年的曲城山,亦是副将律法挂在嘴边的『性』子。大理寺卿的职务当上数年,曲梁在朝堂得罪的人写于纸上,怕也要消耗几大本册子,或许正是由此,朝堂上某些爱动黑手的报复者趁曲家小姐在宫内孤立无援,买通淳秀宫宫女将其诬害至死。
宋伍儿曾在事发后,私下命了宋府及南安王府的势力暗中打探,无奈犯事者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连间接参与其中的宫女太监也消灭的一干二净,连个尸身都找不到,而曾同时参与选秀的徐闻萧并不识得曲城山,两人自复选后更是归列不同房间,毫无印象不说更无从查起。
此事便只能不了了之,而如今情况已截然不同,宋伍儿虽始终不知究竟哪个不要命的敢于宫中害人,但凭借双世为人的优势,她不信有了预备还揪不出背后捣『乱』之人。
上一世曲城山莫名死于宫内,害人者难查早成宋伍儿心中一大憾事,这回她决不允许相同的悲剧再次上演,徒添血泪。
"小宋子,你这是怎么了,学起我们地上瘫坐的那位方小姐呆愣瞪人,可会傻掉的,你也不想变成她那副鬼样子吧?”
曲城山兴奋得将抱在怀里的宋伍儿推开,思忖着好好打量一二,却见方才还好好同她带着招呼的宋伍儿,俨然一副痴傻状态,直勾勾得瞧着她,引人背后发凉。
正羞恼着咒骂蓝衫女子动作极慢的方汐汐,听见曲城山讽刺话头,愤而起身,将擦拭身上脏污地方的手帕照着二人方向砸去。
“哼,叫什么城山是吧,我记住你了,还有宋伍儿,原来你们认识啊,呵呵,都是一丘之貉罢了,本小姐就不同你们戏耍了,今日奚落来日定当奉还,咱们走着瞧,看谁先被赶出宫去!”
方汐汐咬牙切齿得咒骂几句,却是无可奈何之举,那个同她撞衫的女人力气颇大,只使出几通拳脚便可将她们三人打翻在地,恐是有武艺傍身,不好对付。如今又认了宋家小姐为友,也有三人之力,她那还敢轻易挑衅,只得朝着身边两个秀女高声叫骂。
“高玥凡,你就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好歹是个武将之女,不求能精通十八般兵器、拳脚功夫到家,可你偏偏连刚入宫不知来历的秀女也打不过,你说本小姐留你到底有何用,还不快滚远点,省着让人瞧见心烦。”
身穿红黑相间襦裙的高玥凡先前被曲城山打伤手臂,只得蹲坐在地上倒抽冷气,见方汐汐直指她的鼻子羞辱,不敢还口,垂首抚『摸』自己受伤的部位,这种沉声不语的举动反招来方汐汐更为疯狂的泄愤。
‘你还敢说我傻,自府上一别你就再未肯同我见上一面,我还以为大山头你诚心要把我忘了呢!’宋伍儿从悲痛记忆中回过神来,没好气得白了下眼前掩不住眸中笑意的曲城山,故作嗔怒的挥拳在她肩上打了拳。
“我这不是最近都在父亲跟前忙着帮他查些案子吗,你也知道我爹他就那脾气,死活不肯轻易放我出去玩耍,成日嘴中念叨些什么国家律法啊,我着实因为抽不开身才没去见你,你可要相信我啊!
曲城山素来是个口直心快的姑娘,见宋伍儿脸上笑容褪去,恐是得罪了她,慌忙向她辩解,面上因激动竟显出猪肝红,慌忙从人群中挤出来的徐闻萧正巧见此情形,思忖出以宋伍儿目下神情绝不像有意朝曲城山挑理,捂着嘴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