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速飞驰的朝苍舟内,神情激昂的一干华辰弟子,啧啧地赞叹着这朝苍舟的奢华,对即将到来的猎兽也充满期待。
金碧辉煌的朝苍舟,舟头,灵光闪耀,三枚高阶晶石插在凹槽之中,一股股乳白色的灵力被激发出来,源源不断地输进舟身的法阵之中。而舟身中部,旷阔的厅室内,完全由金色的锦缎包覆,玉桌玉椅,灵果灵肉一应俱全;透过舟身的窗户,外面,白云袅绕,偶尔看见一只巨型飞禽,也是一晃而逝,消失在舟身之后。
“师叔,多么壮观呀!如果有一天我也能拥有这么一艘飞舟就好了!”剑堂的一位炼气修士对着木子长赞叹道。
“这有什么!如果此次猎兽顺利,赚取的晶石足够你花上十年的,还怕没有飞舟!”木子长不肖地说道。
天九默默地坐在舟后,一言不发,就连离木师兄找他搭讪都爱理不理。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哭丧着脸?似乎对此行很不高兴?”一声浑厚的问话传来,飞进天九的神识之中。
天九抬头看了一眼舟头的澹台,冷笑传音道:“澹台师叔,我命不由我,被人傻乎乎叫去送死,还要作高兴状,你觉得有必要么?”
“呃?小子,你似乎知道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天下无免费的午餐,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下馅饼。”
“哼,你给我老实点,最好不要乱说,否则别怪我把你劈成两瓣。现在已经出了华辰,这里的一切,都由我指挥。”澹台威胁道。这个炼气期的怪物,给他一丝很不舒服的感觉。
天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以示回答,接着闭目盘坐在飞舟地面上调息起来。
大半曰后,朝苍舟在穿越了数座山岚之后,已经驶离华辰十万余里,此时,舟身之上,原本闪烁着乳白色的护体灵光渐渐黯淡,舟速也减慢了许多。
澹台看着急剧闪烁的三颗高阶晶石,撇嘴暗叹一声,有点肉痛地再次掏出了三颗灵气盎然的高阶晶石,正欲置换。
嗞啦一声裂响,前方百丈外的一朵云彩中,一股耀眼的银光划过,眨眼间便结结实实地击在了朝苍舟之上。
朝苍舟身形蓦然一顿,舟身周围的护体灵光哀鸣一声,轰然崩溃,有如受到了百万均重击般,舟身裂痕遍布,旋转着,一头扎向下方的山岚。
“敌袭!有敌袭!”澹台大声疾呼,一个闪身出了朝苍舟。
百名华辰弟子多半正在打坐调息,对于突起的变化,应变不及,顿时乱作一团,看见澹台飞出舟外,也纷纷射向出口。
“唉,又是一群乌合之众!”
云朵内,一声讥讽声传来。话音未落,一柄擎天巨刃带着冲天的戾气直劈飞舟。
“何方妖孽,竟敢袭击我等!”
澹台大声怒喝,双手一张,背后的大斧急飞而出,滴溜一下,变成十丈大小,当头迎向巨刃。
电光火石间,巨刃和巨斧轰然击在了一起,溅起冲天火光。
就在这一缓之间,绝大部分华辰弟子也堪堪挤出了朝苍舟,各自抛出飞行法器,神情慌乱地浮在半空中。
“轰!轰!”两声巨响响过,朝苍舟重重地砸在了山石地面上,碎成了数截。而巨刃和巨斧势均力敌,双双倒飞而出,化为光点消失在云朵之中。
“咦,不错!居然能硬撼陀血刃!”
云层中发出一声意外之声,接着云气一开,现出五个黑衣蒙面的魁形大汉。
“三师弟,我就说你不行,你还不服,这下傻眼了吧,连一个都没搞死,还不如老五之前那一把,老五再怎么说一剑也报废了十多只蝼蚁。”右手最上一位黑衣人摇头笑道。
因为五人均蒙着隔灵法巾,无法看出面部表情。
“你们是何人?!”澹台一指黑衣人,沉声喝道。他心中掀起滔天骇浪,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击,就磕飞了他的苍冥斧,可见对方实力之强。
他拿神识一扫,心中更是骇然:“二位筑基初期,三位筑基中期,其中为首的一位隐隐到了筑基中期顶峰,和他对峙的正是当中的一位筑基中期修士。”
“哼!你们好大胆,区区五人就敢袭击我们百人,我这里有二十一名筑基修士,你们觉得有胜算吗?”木子长震剑而出,沉声喝道。
五位蒙面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突然捧腹大笑。
“哈哈哈!一百人算多吗?一曰前我们刚刚狙杀了三百人的所谓东灵猎兽团,二曰前,我们狙杀了一百八十五人的天一猎兽团,你们是哪个猎兽团的?快快报上名来!”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阴笑着吼道。
“东灵猎兽团?天一猎兽团?”澹台神色变得苍白,暗暗心惊,难道对方已经击杀了东灵门和天一门的猎兽团?
“师兄,跟他们废什么话,灭了再说!我们速战速决,我昨天收集的那些魂魄还需要马上炼化呢!只要炼化完成,我们又多了一个杀人利器!”最末那位筑基初期修士不耐烦地说道。
“也好,我们每人分二十只蝼蚁,看谁先灭完,老规矩,最后灭完的那位不能分战利品。杀!”
为首黑衣人点点头,杀字还未说完,一柄黑色的权杖脱手而出,金光闪耀,当头击向澹台。
“找死!”
澹台双目喷火,再次一招手,巨斧自空中蓦然幻化而出,双手持斧,飞身劈向黑色权杖。
“迎敌!迎敌!迎敌!”木子长急急地挥手喝道。
四组人员瞬间分开,几乎没有任何指挥,四堂修士各自为一组迎向剩下的黑衣修士。
“可婧!老十呢?怎么没看见老十?!”离木一边抹出一个丹炉法器,一边急切问,他忽然发现天九不见了。
“老十好象没有逃出飞舟!我是最后一位出来的,后面再没人出来!怎么办,师兄?”可婧急切地答道。
“对敌要紧!雷鸣,你下去找,无论死活,要把老十找回来!”离木大声喝道。
“这个废物,逃命都不会,还要我老头去救他,可悲呀!”雷鸣老脸灰黑,飞身射向地面。
离木撇了一下嘴,正欲呵斥,一道雷霆之光轰在了丹炉之上,刚刚击发出来的丹炉哀鸣一声,炉身上火光流转,几个闪烁后,四散而开,炉碎!
“不好!”离木双目怒睁,闪身爆退,随手丢出了一把防护符箓,符箓瞬间爆发开来,在他身后竖起数堵防护墙。
“哼哼!你还逃得掉吗?筑基修士还用法符,太丢人了!”冷哼声传来,接迭而至的是一把青色的飞剑,飞剑只一闪,便穿过了所有的防护墙,眼看就要刺在离木胸腔之上。
“嗨!”一声娇喝,可婧将激发的一把玉色发簪横在了离木身前。发簪三尺长短,闪着琉璃彩光,赫然是一柄低阶法宝。
“哔哔哔”十数声脆响,发簪和青色飞剑交织在一起,眨眼间相互缠斗了十数次。发簪彩光闪耀,每闪一次便黯淡一分,而青色飞剑依旧灵光不减。
“师兄,你没事吧?”可婧一边把灵力注入发簪,一边焦急问道。
“没事,就是我的丹炉毁了,可婧,你支撑一会,我再组织弟子接应!”
离木稳住身形,身后,几十丈外,依旧呆若木鸡的六位丹堂炼气弟子连法器都没有抹出。
“爷爷们!你们是木头呀?!拔剑呀!”离木悲哀地叫道。
这就是华辰的内门弟子,居然在敌人面前,连拔剑的念头都没有,要不是可婧替他挡下那一剑,他可能就报销当场了。
“嘎嘎嘎!你们就别指望这几只菜鸟了,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黑衣人连连阴笑,言语间,透出暴虐、鄙夷与玩味。
“是吗?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一声冷哼自黑衣人身后三尺外传来。
“啊-?!”刚才还牛哄哄的黑衣人一声惊叫,猛然回首,他只看见一只森然利爪,蓦然探出,直插他的丹田之处。
“嗞―――!”牙酸般的声响爆出,黑衣人慌乱中摆出的一只迷你黑盾,还未彻底激发,就被利爪穿透,接着一探而过,把他的丹田生生撕去。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身体四分五裂,血肉横飞,身陨!
整个过程不过一个呼吸间。
与此同时,周遭惨叫声此起彼伏,十多名华辰修士也惨死当场。
澹台一个踉跄,出现在二里开外,他刚刚激发了一枚风遁符,才堪堪逃过了那位黑衣蒙面首领的必杀一击。
“哈哈,我已经碾死了五只,几位师兄你们还有几个?”一棍劈杀了二名符法堂炼气修士的黑衣人嚣张地叫唤着。
“我碾死了四只!”
“我五只!”
“咦,老三呢?老三――!”黑衣蒙面首领脸上的笑容一凝,他发现老三的身形不见了。同时,一股寒气自心底浮起,不由得浑身一颤。
“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一个鬼魅声从他左侧三丈外响起。
接着,哔的一声脆响,金光划过,他还没有来得及抹出任何防护法宝,那道金光就钻进了他的左腹,一个豌豆大的血洞透骨而过。
“你是谁?”黑衣首脑恐怖地吼道。
“唉,给你看看也无所谓,让你死得明白点。”话音再次传来,一个身披破旧披风,头戴宽大黑色法镜的修士踱步而出,搔包地摆了摆头发,脚下踏着一柄低阶飞剑。
“你胆敢击伤老身?你――死定了!”
“是吗?你死还是我死,你看看你头下还有什么?”
“呃――?啊――!”黑衣首脑低头一看,蓦然发现他只剩下一颗脑袋悬在空中,身体早就不见了踪影。
啊声过后,那颗脑袋急速下坠,然而还未到地面,就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唉!还是这么犀利!这死田鸡的毒还真不一般的骇人!不用了,再也不用了!有违天道,有违天道!”
天九摇头说着,身形一晃,又消失不见。
“大师兄!三师兄!你们在哪里?”剩下的三个黑衣人惊恐地喊道,就连他们击发出去的法宝都没有再理会。
“噗哧!”“噗哧!”又是两声闷响,两位筑基初期的黑衣人先后挨了一剑,伤口之处,汩汩地流出血液。
“撤!快撤!”剩下唯一的那位筑基中期黑衣修士大喊一声,正欲转身。
“还走得了么?!”一声慑人心肺的冷喝传来,黑衣修士蓦然发现,头顶上空,五尺之处,一柄大砍刀轰然斩下,大砍刀闪着耀眼的灵光,刀身上所带的威压一点都不输他们失踪了的大师兄。
快,太快了,眨眼便到了黑衣修士的头顶。
“嚯!”黑衣修士避无可避,一抬手,将手中的低阶法宝级的飞剑挡向头顶。
“咔嚓!”“噗――!”牙酸般的声音传来,先是大砍刀应声而折,接着是黑衣修士狂喷了一口鲜血,脚一软,当头栽倒向地面,“扑通”一声,溅起漫天灰尘。
黑衣修士刚刚准备起来,一柄大刀手柄拍在了他的脑袋之上,随即,脑浆四射,彻底死翘翘了。
天九摇头苦笑了一下,惋惜地抛掉了手中的大砍刀手柄。随手一抬,黑衣修士的尸体就不见了。
“妈的,才使用一次就报废了,真他妈败家子!”
接着,又看向另外二名黑衣人,冷冷地说道:“你们要抵抗也可以,我不痛心再折损两柄法器,如何?是打还是投降?”天九说完,挥手指向呆立着的华辰修士们:“还有你们,要是八十人搞不定二人,你们一头撞死得了!”
话语落后,肩头微闪,瞬间消失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