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国正的人生哲学就是我占你的便宜天经地义,你要是占我的便宜就该天打雷噼!
简单一句话就是占我的便宜不行!
石国正与王海富喝酒的时候用快子扒拉着酸菜炒肉,好不容易看见了一小块肉。
他让媳妇给了曲文富五块钱,买两斤肉一瓶酒足够了,可是曲文富准备这顿饭也就是顶多买了半斤肉和一斤散白酒。
石国正心里感叹手底下就没有一个真正得力的人。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与陪王海富喝酒聊天。
石国正没有谈煤矿的事情而是讲起年轻的时候带领村子里的人冬天兴修小水利和积肥的事情。
“那时候干的热火朝天,我冲在最前面,吃苦在前,冻的手上全是裂口,碰一下就痛的直咧嘴,可是我眉头都不皱一下!”石国正说道。
“是啊,那时候我响应号召去了大西南,每天就是干活吃饭睡觉三件事,很多时候吃住就在工地旁边,爬起来就干,抽空吃两口东西喝点水接着干。”王海富说道。
很显然,王海富被石国正的话触动了。
“你比我年轻一点,我叫你一声兄弟,咱们俩走一个!”石国正端着酒杯说道。
王海富也端起酒杯和石国正手里的酒杯碰一下然后两个人同时扬起头喝光了杯中酒。
喝完酒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皱眉,石国正不满的看了曲文富一眼。他喝酒都成精了,今天这酒喝着有些味道不对,不是酿酒的粮食出了问题就是勾兑的酒。
乡里的小酒厂宣传的是纯粮食酒,如果偷偷摸摸用酒精勾兑很可能会喝出问题。
果然,王海富喝了两杯酒下肚就觉得脑瓜仁痛,昏昏沉沉的,石国正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行了,这酒我实在是喝不动了。”王海富用手撑着脑袋说道。
“我也喝不了这酒,现在太阳穴直跳!”石国正说道。
“这扯不扯,好不容易弄了一桌子好菜,怎么都不喝了?”曲文富很无辜的抱怨道。
“我得回煤矿了,再晚就走不动了。”王海富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说道。
石国正想站起来相送可是两条腿不听使唤根本就站不起来。
曲文富把王海富送到大门外,回头看见石国正手把着栅栏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今天这是怎么了,感觉没有喝多少啊,怎么都醉成这样!我送你回去!”曲文富说道。
石国正觉得自己飘飘悠悠像是在九天之外听见曲文富说话的声音,可是他却没有力气回答。
曲文富把石国正搀扶回家,石国正一头栽倒在炕上就不动了。
曲文富回到家里看着满桌子酸菜炒肉,大葱拌豆腐,豆芽炒肉很遗憾的说道:“这么好的菜他们不吃咱们吃,先给我倒一杯酒!”
王海富一个人晃晃悠悠往煤矿走,他在酒桌上的斗争经验很丰富,危机感很强。
借着心里还有的一点清明,王海富伸出两根手指插进嘴里努力的伸向嗓子眼,然后哇的一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嘴里吐到地上。
吐完之后王海富好受多了,他一步三摇的回到煤矿然后躺在铺上睡着了。
晚上八点多钟,石国正的媳妇听见哐哐的砸门声,她走到院门前就听见曲文富的媳妇带着哭腔说道:“我家老爷们吃完饭后就躺下了,刚才我想把他叫起来脱了衣服再睡,可是怎么叫他就是不醒,这可怎么办啊?”
石国正的媳妇急忙回屋想叫醒自己家的男人想办法,这才发现自己家的男人也是无论怎么喊怎么推就是不醒!
石国正喝醉酒回家的次数太多,媳妇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一次终于出事了!
二十分钟后一挂马车上面铺着干草,人事不省的石国正和曲文富躺在上面,赶车的人一甩大鞭子,马车向乡卫生院飞奔而去。
王海富半夜醒来正赶上工人升井,他踉踉跄跄的走进食堂,拿着大碗从给工人留下来的酸菜炖猪肉的菜盆里盛了一大碗汤咕冬咕冬喝完后继续回去睡觉。
石国正在乡卫生院里抢救了一个小时才醒过来,曲文富醒的更晚,三个多小时后才苏醒过来。
王卫东在办公室里给于德龙打电话。
这么长时间这是他第一次和于德龙联系。
知道打电话来的是王卫东,于德龙显得很热情。
“鹤东市附近大小煤矿非常多,我就是想问一下炸药雷管流失的多吗?”王卫东对着话筒问道。
于德龙的警惕性很高,他马上反问道:“不是说你们那个煤矿是审批过的乡镇煤矿吗?这样的煤矿可以从正规渠道从国家购买火药和雷管啊。”
于德龙现在担心王卫东欧小阳他们接手的是非法小煤窑,不能从正规渠道购买火药和雷管,所以王卫东是想通过他私底下购买火药和雷管。
“我们这个煤矿当然能从国家那里购买火药和雷管,只是我接手煤矿后感觉火药和雷管的数量不上对,怀疑在接手之前有人把一部分火药和雷管转移了。”王卫东解释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于德龙松了一口气,即使有欧小阳的背景,如果王卫东让他帮助私底下购买火药雷管那也是很麻烦的事,如果出事就是大事。
“鹤东这一带有人非法开矿,这些人只能从非法渠道搞火药和雷管,不过国家对这种东西控制的非常严,如果被抓住就是大事!”于德龙说道。
“如果这些人搞这些东西不是为了采煤呢?”王卫东又问。
“如果不是为了采煤事情就更大了!如果把煤矿转包给你的人是你的朋友,你马上告诉他把火药和雷管全部悄悄送回来,如果不是朋友就不用管他,他是在煤矿转包前转移的,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于德龙说道。
王卫东放下电话走进院子,看见父亲王海富精神萎靡不振的蹲在墙根抽烟。
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危险擦肩而过。
“这位老同志,今天怎么没有干活?”王卫东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