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黑影一动也不动,不知围观了多久,空气中流淌着让人战栗的杀机,两小弟摩拳擦掌。
苏黎微微眯起眼,吩咐道:“蠢鸟,你负责喷火。阿花,将它给我捆下来。”
凤兮登时冲了出去,口中喷出几团火。
周围被照亮,借着亮光,苏黎终于看清楚那团黑影。那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
朱雀神火逼至面前,身下的树干也缠绕出一条黄色刺藤。面对两只妖的双重夹击,男人神色未变,脸上云淡云轻,完全不将这般危险境遇放在心上。他脚尖点上树枝,如一阵微风般,轻飘飘地在树梢丛中掠过,转瞬间已至苏黎面前。
就在这时,斜里挑出数十道刺藤。男人向后退了半步,才避开攻势,朱雀神火扑到跟前。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哗啦”一声脆响,在男人身侧突然竖起一圈土墙,将他与苏黎困在中间。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男人挥动衣袖,周身迸发出狂暴凌厉的威势,裹挟着玄气将凤兮和妖花王掀飞出去。
他居然是出窍境修为!
苏黎眸子微闪,爪子拍拍身下的血株子,示意它见机行事。
黑暗忽然再次被照亮,只不过,这次不是凤兮的朱雀神火,而是一颗月光石。
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嘴角微扬,那低磁性感到让人听得心尖发颤的声音忽然响起:“小东西,我们又见面了。”
苏黎瞪着圆溜溜的一双眼,微微一怔。是他!那个在进入岐山秘境前救过的男人。
男人很快地抿了一下唇,挑眉道:“你现在才把我认出来?”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不悦。
苏黎十分倨傲的扬起下巴,睨了他一眼,猫瞳中掠过警惕。再看到他迈步上前时,爪尖自肉呼呼的肉垫中弹出,蓄势待发。
男人忽然顿住,定定地不动。他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语气诧异地道:“你对我有敌意?”
苏黎心道:要打就打,何必啰里八嗦的?大半夜出现在雁荡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略一沉吟,男人笃定道:“我知道了,你在找那个叫阿骆的少年?”
苏黎屏息凝神,眸底浮现一抹狠光。
男人道:“我没和他交手,能破解我的迷幻阵,这个少年十分聪慧。”
听他称赞沈骆,不知为何,苏黎内心里一阵莫名的骄傲,尾巴尖愉悦地甩动起来。
看到这一幕男人气息一沉,陡然沉下脸,不悦道:“他对你很重要?”
他从未如此看重一只妖兽,甚至生出了把她带回宗门,养在身边的念头。没曾这只妖兽竟然有主了。不过,他想要的东西,向来都能得到,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苏黎不可思议地端详他片刻,嗯?
“那我杀了他。”
黑眸里染上阴厉的杀意,男人语气猖狂森冷,扬起一边嘴角,沁着浓浓的轻蔑。
气氛倏地肃杀。
苏黎心中猛然一动,眸光微闪。
这又病娇又狂妄又冷血的性格……不就是《契约灵兽》中另外一号重要的人物,男二号陵长君!
可陵长君怎么会跑错地图了呢?
没错。
陵长君并非是南承大陆的修真者,而是来自最顶级大陆玄瞑大陆。
一天之内上线两个主角团人物?
漫画主线剧情也崩得太快了吧!
陵长君天姿聪颖,五岁引气入体,不到二十便迈入元婴境,修炼天赋堪称变态。虽只到元婴三重境,但他已经修炼至出窍境修为才到的境界玄黄剑尊,手持一把赤霄剑越级打败出窍境高手,一战成名。
剑修分十二等级,每级修为对应不同的封号。初级剑士,中级剑士,高级剑士,地级剑师,金丹期,天级剑师,玄黄剑尊,灵级剑尊,剑宗,剑王,剑帝,剑神,剑圣。剑道越级修炼难于登天,不单要自创出剑诀,还要在实战中提升经验。
漫画中,陵长君此人颇好战,为了提升修为,有正大光明的打架理由,逢乱必出,率领师兄弟斩杀凶兽八爪火螭,不曾想却被世人称赞其品性德厚流光。再加上幻阵一脉的造诣登峰造极,人称“玄瞑陵公子,举世无双”,被标榜为年轻一辈之首。
《契约灵兽》连载十年,之所以陵长君与沈骆CP粉呼声最高,原因在于尽管陵长君为人倨傲不羁,做事随心所欲。偏偏对沈骆颇为欣赏,百依百顺。倘若说沈骆温其如玉,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君子大义凛然。而陵长君岩岩若孤松之独立,骄矜阴邪,狂野不拘。一正一邪,有“双璧CP”的评价。
想到这,爪子豁然紧了紧。
苏黎按捺下胸口莫名其妙涌上的复杂情绪,转念又想到岐山秘境中古红裳说过的事情,出现在风鬼城的玄瞑大陆修真者,莫非指的就是陵长君?
她在心里暗暗琢磨:他来南承大陆调查什么事情?以及之前那个完虐腾蛇圣鞭的大乘境强者,是不是他们的人?
沉吟间,四周忽然响起一串鸟叫,不多时,无数飞鸟扑簌簌而起。
陵长君皱了皱眉,偏头看了一眼沉如墨的远方。
土墙崩裂,缠绕得严严密密的黄色刺藤也随之断裂成无数截,妖花王痛得一通乱颤。
“老大,你没事吧?”凤兮急吼吼地飞到苏黎身侧,忧心仲仲。
苏黎心下蓦然有些感动。
谁知凤兮“哎呀”一声,将屁股对着她,扭来扭去,一边抱怨道:“团姐,我刚才不小心把自己的尾巴毛烧掉了一根,是不是变丑了?”
苏黎:……
恼羞成怒的小妖兽一爪将它拍了出去。
“呵。”
淡笑声忽然响起。
陵长君眼底冷漠裂开,隐约透出快意。他扬眉道:“小东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苏黎又扬了扬下巴,有些嫌弃的样子。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陵长君又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有趣的小东西。身体蓦地动了,御行在剑上,身姿如同流云飞仙般飘逸。不过片刻,人已经在数丈之外。
爪子底下的血株子震动了下,剑柄指着男人离开的方向,似在征询。
苏黎摇头道:“不用追,先去与阿骆会和。”
话音刚落,四周的幻境轰然破碎,寂静的丛林中,在一簇一簇灯笼草的微光下,复又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