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脑袋一片刺痛,越用力深想,就越能感觉到那撕裂般的疼痛。
老者张张唇,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倏然间,从他的脚下燃起一股地狱烈火,将他的灵魂灼灼燃烧。
“不、不要!”
苏黎不断的催动万物轮回的力量,整个山洞内忽然都燃起熊熊地狱烈火。
脑海里蓦然闯入一些记忆。
“我今天认识了一只新虎,他的名字叫笙央,长得可俊了,就是特别喜欢看话本子。可是所有人都怕它,我觉得他一定是因为太孤独才看话本子的,哪天我们一起去找他玩好不好?”
“我要跟随主人去战场了,等我回来,再和你一起去云端看日落啃灵果。”
“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
最后的画面是一个修罗场,老者握着剑,面色平静的凝视着前方,他穿着青色锦袍,腰间挂着一只玉葫芦。在他身侧,趴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神虎。
那是……
“阿菱!”
苏黎觉得胸口闷痛得无法呼吸,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阿菱又是谁?
似乎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是她还是想不起来。
怎么办?
苏黎眼前一黑,陷入黑暗中。
恍惚中,鼻翼间能闻到那熟悉的雪松香味。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前往浔临城的船上。
似乎昏睡许久,搅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苏黎才下地,门外就掠过一道身影,身体忽然腾空而起,吓得她赶紧抓住他的衣襟。
“你刚睡醒身体虚弱,地上凉,容易染上冷气。”温润的嗓音里满是担心与小心翼翼。
苏黎抬眼,一双漂亮的凤眸睨向他,不以为意的视线在触及到他憔悴苍白的面庞时,心脏猛然拧紧。
“我睡了很久?”她微微蹙眉。
男人身体僵硬了一瞬,哑声开口:“五天。”
被对方轻轻放到了床上,苏黎握住他的手,认真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骆垂下眼睑,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扯着嘴角道:“我检查过你的身体状况,知道你没事。只是一直在说梦话,唤一个‘阿菱’的人。”顿了顿,语气徒然变得无比低沉与酸涩:“也许那人对你很重要吧,所以才不愿醒来。”
那故作坚强的一笑,苏黎看得心疼不已,连忙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骆轻“嗯”了一声,抬眸看她,眼神黯淡了几分,欲言又止,摆出一副“我很想知道,但不能问,我不想让你为难”的表情。
苏黎更加心疼自责。
接下来,一五一十的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仔细讲了一遍。
末了,她一脸认真道:“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沈骆嘴角微勾,漾起一个愉悦又满足的笑容。如同春风拂过,温暖旭阳从罅隙中透出,万里冰封层层化开,惊艳得直落心底。
苏黎看痴了一瞬。
一声低笑,在她耳畔响起。
沈骆俯下身,郑重又克制的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我亦是,天底下没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
又被撩得晕晕乎乎的苏黎,脑袋突然有一瞬间清明。她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怎么有种被套路的感觉?关键是,她刚才有什么好心虚的?
于是撩起眼皮抬眸盯着沈骆,神情中带着点怀疑。
指尖微微颤了颤,沈骆不动声色的反客为主,紧紧扣住她的手。展颜一笑,和润温雅。
“哗啦啦!”
船舱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沈骆面上的笑容愈发深了几分,声音轻快的说道:“去看看凤兮给你准备的惊喜。”
正打算她打横抱起来,傲娇的小团子已经抬起莹白如玉的脚丫子,一脸坚持道:“我自己走。”
凝视着眼前晃来晃去的玉足,那清湛温和的凤眸暗了暗,沈骆沉着脸给她穿好鞋子。
两人相携着来到甲板上,恰好看到天空中正“哗啦啦”的降下一条条又肥又大的灵鱼。灵鱼“砰砰砰”砸在甲板上,脱了水后,尾巴激动的拍打着船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团姐,你终于醒啦!”一只火红色肥鸟兴冲冲的飞过来,停在苏黎面前,一边扇翅膀一边邀功道:“虞蛟哥说附近有雪腹子,我全部给你抓来啦。”
凤兮说的全部一点都不夸张,一条条小手指大小的灵鱼们,正可怜巴巴的挤在一群大鱼中间夹缝求生。
蓝虞蛟走上前来,难得为老幺说话道:“来回足足两个时辰,这些雪腹子,全部是它用网叼回来的。”
苏黎这才注意到灵鱼底下有一张青网,脑补出一只红色肥鸟两只爪子用力勾着一网兜灵鱼,经历艰难险阻才回到船上。
明明平时又懒又那么怕吃苦的。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
“蠢死了。”
她伸出手揉了揉蠢鸟的脑袋。
万物轮回的力量自头顶进入凤兮身体中,顿时驱散了身上的酸胀感,又是一身轻松。
它亲昵的回蹭头顶上的那只手掌,嘿嘿笑了道:“团姐,我们今晚喝鱼汤吧,奶白色的鱼汤最好喝了呢。”而且主人也说过,鱼汤最补了。
苏黎傲娇的扬起下巴:“那就由你去挑鱼吧。”
团姐竟然交给它如此重要的任务!一双豆豆眼登时睁得亮晶晶的,凤兮欢天喜地的冲进了灵鱼中,小模样极为认真,口中念念有词:“这个看起来好肥,可惜丑了点,团姐要吃好看的鱼。那个长得还不错……”
长得丑的雪腹子们:……
卧槽,好气鱼喔!
你都要吃了我们,怎么还鱼身攻击呢?
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当夜,沈骆炖煮了一锅香味浓郁口感鲜美的灵鱼汤。三只妖兽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斜躺在椅子上看星星。
望着这一幕,沈骆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每次只要雪团子变回兽身,一向稳重的蓝虞蛟也有模学样,三只妖兽感情真的很亲厚。
此时,排排坐的三只妖兽正在日常饭后闲聊。
听老三说完最近的事情,苏黎沉默一会儿,才道:“你的意思是这几日梁煊河依旧闭门不出,还挺沉得住气的。那莫荀呢?有何反常之处?”
蓝虞蛟道:“除了偶尔来取些热水,也经常呆在船舱里。他没有打算向外界发出任何消息,或者求救,应该是被梁煊河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