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套礼仪,不仅可以从肉身上消灭敌人,而且可以消散冤魂,让怨气无法凝成害人的鬼物。
“那块玉不会被烧毁了吧!”子次说到。
子武道:“那块当仁玉,其中有浩然气,不会被烧毁的。只是不知,此人是将其带在身上,还是另藏在别处!”
火焰之中变化,似乎是一团人影站了起来。
只见那本该化为灰烬的那人,这是从火焰中跃出,一拳轰出,将子武直接打得横飞出去。
此时衣衫褴褛的杨风,一个纵跃,身形夭矫如龙,腿如快镰,轰在了子武的胸膛。后者狂喷鲜血。
子次心神剧震:“怎么会?”耳边听到那人说话:“你的祭祀搞错了顺序!”
“不可能,绝无可能!”子次连连摇头:“牺牲准备,燎伙,凯旋之乐……流程不会错,顺序也不会错,燃烧祭品献祭给神明……”
“燃烧祭品?我像是应该被焚烧的活祭么?”
子次不知道的是,杨风乃是拥有神性的神只,世间哪有将神只作为牺牲的祭祀!
……
当见到那人从献祭的火焰中冲出的瞬间,子次双腿便是发抖,觉得双肩沉重如山,两腿好似灌满了铅。
“这……这人不是普通人……”
子武从撞断的墙壁下,爬了起来,恨不得骂一句“混账话,这人这么猛,当然不是普通人。”
杨风双眼眯起,直指最后一人,高声道:“你们儒家还有什么招式,放出来看看!”
少年一跃而起,手臂上木条缠绕,凝成一柄锋锐木刀,对着那唯一站着的男人,猛然间一刀斩下……
当这一刀斩出的时候,一道透明的扇形轨迹,如同天神开山的巨斧,浩浩荡荡朝前推去。
气势之盛,直如月涌大江流。
子淼为三人中修为最高,距离半仙,只有蝉翼一半纤薄。他大袖挥出,一团白色风烟涌出。
他周围浩然气如同浪潮一半急速攀升。周围的污浊阴翳之色,登时扫净。
原来他大袖笼罩,手中握着一本书。当他挥动袍袖的时候,那本书撒手放开。
清风浮动,那本线状古籍,缓缓展开。犹如有一双无形之手在翻动。
最神奇的一幕,那本摊开的古书,竟然就悬浮在子淼掌下五寸。
纯白风烟,如同牛乳当空泻洒,攒聚在那本古书骤然。那团团风烟,一会儿聚集成寒树,一会儿化成猿猴……好不热闹……
“文壁”随着他一声轻呼,古籍散乱,一张张素白熟宣落下,形成与吐露出的浩然气两相呼应,形成一道道墙壁。
那浩然气之文壁,虽然薄如纸,但是却是连攻城锤都轰不破。
当子淼出手的时候,落败的子次与子武二人,才感到那巨大的差距。
“原以为都是同辈之人,相差不远。没想到子淼已经无声无息间达到这等地步!”子次心中不是滋味。
子武则是满心佩服:“将浩然气与书艺运用到这种地步,反掌间就是气生寒树,猿猴百鸣……天地万物已经入了书中。我知道他只是读死书,没想到这般生气活现。”
浩然气修炼到子淼这个境界,已经快要摸着仙人的门槛了。书化万物,如果这不是神仙,什么又是神仙呢?
“书中有屋,书中有玉……”子淼悠悠说道。大袖翻飞间,黒髯飘忽,说不出的写意风流,温文儒雅。“……读书而后为学……”
木刀的扇形轨迹,在杨风的‘大力’神通加持下,接连暴涨,如同一道大江铁潮,连涯岸巨石都可以掀动。
杨风脚步不停,地面在他的践踏之下,崩裂出道道裂缝,尘埃从中挤飞而出。
“学?学个屁!”
木刀将将触及那道浩然气壁,须臾将之击破,如同烧红的铁块,切割豆腐一半。轻而易举之间……
“不!怎会如此?!”子淼见到自己耗费不少的浩然气,加上自己耗费一张千年古纸凝结出的防御,竟然连一口气都撑不过!
“再来!”子淼倒吸一口气,他内腑已经受到创伤,这一口提气,已经是能嗅到血气。
周身浩然气流转,如果之前只是团团火把,那现在熊熊迸发,那就是擎天火炬了。他左手一挥,接二连三从书中撕下七张素宣。
半透如琥珀的七道防御,构起。可以现在有点迟了,他现在的防御就像是仓促之间筑成的堡垒,未到完全构成,就要经受刀风剑浪的考验。
“嗤!嗤!嗤!嗤!嗤!嗤!嗤!”
杨风木刀如影随行,他现在手中握有的香火极多,令他可以大量使用神通。一道道往前劈开,一层又一层将子淼的龟壳,硬生生砸个稀巴烂。
杨风本可以使用‘跃岩’神通,进行跳转。单这几个儒生的做作,令他很是不忿。
铭刻有大儒宝贵经典的素宣,上面墨迹变化,腾蛟起凤,蕴含着儒家的道理。
在杨风的手中比破铜烂铁还不值钱。
支离破碎的浩然气,以及如同废纸一般的素宣飘落,如同一场鹅毛大雪。
子淼一身迟暮之气,如同枯竭腐臭的死水。脸上震惊,愤怒,痛苦,等等表情,最后发出一声惨笑:“我败了!”
场中一片死寂,围观的老百姓早已逃得一干二净,面对这火烧风卷,好似天神下凡的场景。
子武与子次都是面色灰败。
“我们……输了!”
子武眼神中出现一抹哀痛,无力低头。
“阁下如何称呼?”子淼说道。心中虽有戚戚,但是总得问出对方的名号。
杨风双眼微眯,其中似有光芒内敛。
杨风心想:我肯定不能用北荒山的土地神的名字。那以后传出去也太跌份,你堂堂土地爷亲自下场。根本不能使用杨风的名字,这是土地神庙祝的名字。
心中一动,杨风随口胡诌:“杨北荒。”
……
远远的不少百姓或是躲在家中,透过门缝窗户,偷偷往外看。或是时不时探头探脑……
有人说道:“咱们要不要报官啊?”
“报官有啥屁用,让李狗剩那几个破衙役来抓人么?估计还不见到人,就得吓得癫痫在地,口吐白沫。”
“是啊,这些个衙役就知道欺负老头,扒寡妇墙头,哪有本事抓到这些人啊。”
“要不你去报官?!”一个老者对一名汉子道。
“哎呦,哎呦,我腰疼,腰疼,昨晚被我家婆娘折腾的快断了……”那汉子扶着老腰,似乎都快站不起来了。
面对老者投来的目光,其他人要不装作没看见,要不互相推诿。
“反正没有俺们邻居受伤,谁管他啊!”一人说道。“我看那几个都不是好人。”
“不对,我看那个后生厉害。那几个不时都被打趴了么,肯定是那后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