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蛙玄机梦中,杨风听到了雨妖困住此地的真正用意,便是为了守护地乳之泉。
那地乳之泉乃是大地之精髓,拥有者浓郁的地之灵气。
而且与杨风的大地神只相合,杨风要是得到此物,便是可以更好感悟大地之能了。
“嗯?”就在这时,杨风突然感觉到一股异常的感应。“有异常的魂灵在靠近!”
归九龄感应了片刻,立即睁眼,说道:“是的,我也感应到了。”
他缓缓走到门边,蹲了下去。
就到一只黑蛇从门缝中钻了进来。归九龄凝出百川灌河法相,伸手捉住那只黑蛇。
黑蛇浑身乌黑,在烛光下,身上反映着亮光。归九龄仔细看去,这家伙没有眼睛,鼻子,甚至是没有五官。
那黑蛇一感受到有其他人的接触,便是疯狂扭动,啪的一下,断为了两截。
掉落在地上的一截,飞快沿着原路退回。留在归九龄手中的那一截,则是突然炸开成黑水。
归九龄嗅了嗅说道:“这是墨汁!”
黄蛤蟆道:“这难道是谁在施展道术?!我去跟着哪半截废物看看!呱。”说着便欲走出去。
“不用了,这应该是那庄蒙道士搞得鬼。”杨风说道。
“啊,这个老东西,刚刚就一直在刁难我们,现在又想要监视我们。主人,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家伙,给他点颜色瞧瞧,不是谁都可以乱惹的。呱。”
“还不是时候。”杨风说道。
归九龄说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主人找到那眼地乳之泉,这个老道如果再不识抬举,就好好教训教训他!”
“九龄此言,正合我意!”杨风说道。
“那家伙用得道术,会不会听到了什么信息?!呱”黄蛤蟆说道。
杨风说道:“应该不会。”
……
只剩半截的黑色墨蛇,飞快蠕动,到了某个房间。
庄蒙打开房门,探头传来张望,发现无人跟踪后,才关闭房门。
那黑色墨蛇沿着桌腿,爬上了黄花梨木桌案,游动到一张白色宣纸上。
墨色便是缓缓散开,最神奇的便是,墨迹并没有将宣纸污染,而是组成了文字。
“对方机警,无法探测!”
庄蒙用手拿起了那张宣纸,端详了半晌。
旁边还站着两个道童,其中一个叫延松的道:“师父,那一伙人看来有点手段,连您的墨道术都没有查探出。”
另一个道童鹤年道:“我看,那些家伙多半是运气好。墨蛇被关门压断,或是不小心踩断了墨蛇。否则他们应该会跟过来才对。”
延松冷笑道:“算那帮人运气好,如果要是跟过来,咱们就帮他们全都杀了。”
庄蒙怒道:“你小子还是改不了习气,你们两个已经不是土匪了,张开闭口杀人……一点慈悲心都没有,无量天尊,要是再敢胡乱说杀人,我把你们两个脑袋拧下!”
他这一怒,延松与鹤年两个道童,吓得立马跪下来。
忙不迭叩头道:“师父饶命,师父饶命!”他们都见识过这师父的雷霆手段。
延松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师父进入他们山寨的那天。
黑色墨蛇化作巨大怪物将他同伙一个个吞噬殆尽,师傅一边杀人,口中一边诵念:无量天尊,我心慈悲。这诡异的画面,令他终身难忘。
“放心,为师将你们那些作恶多端的同伙都肉身超度后,你们的罪孽就已经都洗净了!”
“为师我无欲无求……”
鹤年两条腿都在打摆子,庄蒙进入他们山寨那天,将所有女眷强暴至死。
“宅心仁厚……”在庄蒙要求下,所有成年男子,相斗至死,最后活下去的那人,得到的奖赏是,挖掉双目,断掉四肢,吊在树上,被乌鸦活活分尸。惨呼声,令他终身难忘。
“不好杀人放火……”做完了一切之后,一把火将整座山都烧毁。足足少了七日七夜,最后成了一片白地,什么都不剩了。
“是,是!”二道童说话时,牙关相击,背心不住冒汗。
过了一会儿,有墨蛇接二连三游动了进来。
那些游蛇,从门外游曳而进,顺着桌脚,爬上桌面。
然后消散于雪白宣纸之上,化成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墨字。
这些都是墨蛇钻入温云堡各处,查探出的信息。
“你们知道,咱们这来有两个目的,是哪两个?”庄蒙问道。“鹤年,你来说。”
年纪稍小约莫十三四岁的道童道:“一是帮助温云堡祈雨,二是帮助延松师兄,娶到温小姐。”
“没错。咱们师徒三人漂泊无依,要是有温云堡这么一个倚靠,以后就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延松长相俊逸,面如冠玉。少年模样,有孤痩霜雪之姿。延松凭着这幅不俗皮囊,偷香窃玉,骗了数不清少女艳妇的心。
延松成竹在胸道:“师傅放心,温楚然的芳心,已经是被我紧握在手了。她已经是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放屁,你自己看吧。”庄蒙将桌上的一张宣纸,扔给了延松。
上面记载的是有关温楚然的信息。
原来,温楚然和她的丫鬟老妈子之间,正讨论今天来的那名男子,聊天聊得正火热。
延松瞬间便是明白了,他们说得是谁。就是那个绿化道人的大徒弟。
庄蒙说道:“那小子长相极为俊美,延松你已经是龙章凤姿的人物,但是与那家伙的皮囊相比,仍旧是差得远呢。”
“是!”延松低头说道。眼神中回想起那男子长相,与之对比,心中竟是有些自惭形秽,不由嫉恨之意大起。
“我怀疑那绿花道人的目的和我们一样,也是要图谋不轨呀,也是贪图温家的家产。”庄蒙背负双手,轻轻说道。
“所以,延松你得要赶快下手,最好生米做成熟饭。论床第功夫,你可称得上状元郎了。”
延松得意洋洋道:“天下美人儿三千万,上了我的床榻,我担保,神佛也得尽低眉。”
一双凤目中,尽是潇洒得意之色。
鹤年赞同道:“是啊是啊,那人哪里比得过咱们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