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郡。
一个青年面色如常,静静的走入一间祠堂。
祠堂不大,甚至还有些年久失修,斑驳的阳光从老门的缝隙中一丝丝的透入,这个青年缓缓走入祠堂中,祠堂中摆满了灵位。
青年走上前去,轻轻的将四周的蜡烛点亮,同时取出一炷香来,脸上一片平静,他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个个灵位,轰然跪下。
“爹,娘,诸位长老,列祖列宗……”
“不孝孩儿杨唯一敬告:家族中道衰落,孩儿举步维艰,至今难以中兴家业,心中愧疚难当,眼见祖宅只余祠堂一间,心中恨意难平……”
“……仇人尚未寻到,不孝孩儿改头换面,苟活于世,只为找到一线生机,为我杨家东山再起……”
“而今陛下准备开启神秀论道会,不孝孩儿杨唯一将要前往,不能日夜参拜列祖列宗,爹娘叔祖,还望九泉之下海涵不孝……”
……
青年公子说完,静静的看着这一炷香缓缓的燃尽,他才缓缓的睁开双眼,从蒲团上起身,他掸了掸身上的烟尘,将祠堂的大门缓缓关闭。
祠堂依旧古旧,但是外面的阳光从缝隙间照耀在祠堂的灵位上,原本阴暗无比的祠堂此刻竟然熠熠生辉起来。
青年离开了祠堂,只留下了一个背影,同一时刻他身上的气息每走出一步,都要比之前强盛数倍!
一股熊熊燃烧的剑意从他的体内喷薄而出,整个人的精气神在此刻似乎得到了升华,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他的双眼缓缓睁开,狂暴的天地元气在他的周身三丈之内涌动,滚烫的气息传来,鼓荡的气息涌入他的体内,原本朴实无华的农家青年此刻竟然变得锋芒毕露!
此刻,他不再是那个苟活于世的少年,他不再是那个躲在祖宅中低声哭泣的男孩,他的肩膀已经可以挡风遮雨。
他是名动天下的大日神剑。
他是杨唯一。
杨唯一穿着朴实的长衫,走出了祠堂,走出了常山郡,这一刻,江湖动荡。
……
宁州,弱水郡。
一座破落的庙宇中,庙宇虽然破败,但是却清净自然,这一座庙宇中,罕见的供奉着一尊梵门大佛,一个俊俏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正在诵念经文。
小和尚满脸苦恼:“师兄,你怎么擅自将法号改成了定心?我记得你的法号明明是圆心,怎么变成了定心?师傅若是知道了你的这么做,恐怕少不了一顿骂。”
那青年俊俏和尚,看到小和尚,顿时微笑道:“圆空师弟,我们毕竟只是方外之人,在这大虞中,不是正统,咱们梵门偏居一隅,对整个中原地带的影响力还是太少,光是这大虞,就几乎没什么影响力,若是我寒山寺想要重新光复上古梵门的威势,还需要走出来,与天下人打交道,闭门造车只会让自己愈发的闭塞,没有任何意义。网”
圆空小和尚满脸困惑,不解的道:“圆心师兄,我明明跟你说的是,你为什么要擅自更改法号,你怎么和师弟说这些?”
俊俏和尚顿时脸色不动,如同青灯古佛一般,微笑着道:“师弟,你着相了,圆心定心有何区别?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若是执迷于次,恐怕会成执念,唯有忘却了圆心,才能够定心。”
“师弟,你懂了吗?”青年和尚轻笑道。
圆空小和尚似懂非懂,懵懂的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兄有大智慧,师弟还未曾参悟透。”
青年和尚抿嘴轻笑,脸上一片宁静。
“大风起兮云飞扬,而今正是我寒山寺出手争一争的时候了,师弟,咱们走。”青年和尚低眉顺眼道。
“走?到哪里去?”圆空吃了一惊,自己才刚刚见到自己这位师兄,这位师兄就要赶自己走?
定心和尚缓缓的走出寺庙,脸上浮现出一抹忿怒神色,身后忿怒明王法身轰然凝练而起,一股神圣超然的气息飘荡而出,只见他身后的忿怒明王突然开口道:“去燕京!”
燕京?
小和尚眨了眨双眼,双手合十。
燕京在哪?
……
群山之中。
一个身穿华服的青年缓缓的走出的群山,身上气息磅礴而浩瀚,茫茫气息从他的身上浮现而出股,脸上流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燕京城啊燕京城,本公子来了!”
旁边几个老者随从跟在他的身后,一艘古老无比的龙舟轰然从虚空中穿梭而出,古老的气机从着一艘龙舟中宣泄而出,如同找到了一道突破口。
“见过神灵!”邪魅妖异的青年看到这一艘古老的龙舟上,那一道虚影屹立,顿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心态,转而向着那到身影虔诚的跪下道。
“去吧,去吧……”
“找回神宗的荣耀……”
“将神宗的荣耀与辉煌播撒在人间,神宗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神宗……”
“信仰,永不断绝!”
“谨遵您的法旨!”邪魅妖异的青年恭敬的起身道,那一艘龙舟上的身影轰然消失,那个青年缓缓的起身,他的身上的气息愈发的狂暴,整个人如同一头深渊的魔神,从世间的缝隙中钻了出来,窥探这个世界一般!
“参见邪神太子!”
群山之中,无数的修士纷纷跪拜下来,对着这个青年男子行礼。
“出发,燕京!”妖异邪魅的青年哈哈大笑道。
轰!
巨大无比的龙舟轰然破空而出!
……
青州,一元宗。
卓南生走出了自己的小小茅草屋,余少青跟在他的身旁,两人一起走下了山,同时还有其他修士也纷纷下山,诸如石龙道人,凌天等等,在这一刻一元宗无数修士纷纷动身下山,前往燕京!
南州。
“元霸,去吧,去吧,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一个老人躺在病榻上,面露笑容的道。
一个魁梧青年呜咽着看着这个老人。
“师傅!”青年低声哭泣,“徒儿不去了!徒儿不去了!徒儿想要一直陪着你!”
“去!一定要去!为什么不去?!”原本奄奄一息的老人突然挣扎着起身,瞪着他厉喝道,“当年老夫在那里断了一只手,你要为为师讨回来!讨回来!”
只见这位老人的左手袖子空空荡荡,挣扎着靠着右手起身。
“是!师傅!”青年苦着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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