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们。”如心勉强笑了笑,他喃喃地说:“我的师兄,应该不会骗我吧?”
“你低估了人性,他们不是佛祖,他们只是一介凡人。”水心拼命地摇头,这些年在江湖中游荡,她早已经看透了人性。
这些和尚根本不是真正的高僧,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披着外衣,道貌岸然的浑蛋罢了。
“凡人也好,佛祖也罢,今天我如心将我一身修为还给了大无相寺,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后悔。”如心咬紧牙关,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双手合十,一身僧袍上尽是鲜血。
“师兄,现在该告诉我真相了吧?”如心缓缓地问。
“真相?你要什么真相?”如性冷笑一声,那张肥头大耳的脸上满是嘲讽。
“我的身世,我的双亲,以及我的相邻为什么会被人杀了。”如心淡淡地说:“这个梦,困扰了我这么多年了,是时候给我一个真相了。”
“师兄该告诉你的,一定会告诉你,师兄不告诉你的,你找我也没用。”如性冷冷地说:“一身修为,直逼入圣,你说弃就弃了?呵呵,要不师兄怎么说你有佛性呢?你确实是有佛性,不过脑子真的有点不好使。”
“师兄……这是打算反悔了吗?”如心的语气中腾起了浓浓的杀意。
“哈哈,你该听你身边那妖女说的话的。”如性哈哈大笑:“人性就是这样,现在你修为尽失,我为什么还要忌惮你?”
“师兄你也是出家人,佛祖面前说过的话,也能反悔吗?”如心愤怒地盯着如性。
“佛祖?哈哈哈……”如性笑得更加厉害了,他上前一步,凑近了如心,用只有如心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说:“你知道大无相寺这些年作过多少恶吗?”
“你又知道后山的舍利塔中,供奉着的都是谁吗?”
“你又知道……这些恶鬼未来是做什么用的吗?”
“佛祖?哈哈,佛若有知,又怎么可能任由大无相寺存在这么多年,你太天真了,哈哈哈……”
如心合着的双掌在微微的颤抖着,他十分愤怒,他视大无相寺为家,然而生平第一次,他才知道家中居然如此寒冷。
“拿下他,断去四肢,逐出大无相寺,永远不得回来。”如性指着如心喝道。
“吼……”十二铜人齐齐挥动着手中的铜棍,指向了如心。
呼呼两声,两棍落到了如心的双腿上。
扑通……如心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上,虽然两腿剧痛,但他依旧双手合十,看着正展中那尊释迦牟尼佛像。
大殿中的佛像无悲无喜,木鱼在响,梵香浮起渺渺青烟……
噗噗,沉闷的棍声再度响起,十二铜人依旧上前,挥起手中的巨棍向如心身上袭去。
如心扑倒在地上,任由那铜棍像是雨点一般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此刻,他心已死。
“不要打了,住手,住手啊。”水心嘶叫着,她拼命地挣扎上前,拼尽全力撞开了身边的铜人,然后扑倒在如心的身上。
噗噗……两棍重重地击在她的背上。
护寺铜人手中的铜棍是实心的,水心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一棍的重击?
她惨叫着,口吐鲜血,几棍下去身上的衣衫已经见了红。
“如心,你走啊,你快走啊。”水心全然不顾身上的痛,她拼尽全力护住身上的如心,任由铜棍落在她的身上。
“住手……你们住手。”如心蓦然醒了过来。
他可以死,但这个女人不能有事。
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动心过的人,他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然后铜棍依旧落下,如心愤怒地咆哮一声,他翻身起来,紧紧的抱住水心,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体下面。
铜棍像是雨点一般的落下,他一声闷哼,鲜血喷出。
而护在身体下方的水心已经身受重伤,她奋力地睁开眼睛,深深地看了如心一眼,仿佛要把他的样子记在心中,然后她两眼缓缓地闭上。
“水心?水心……”如心咆哮着,拼命地摇着她,但她却早已经没了知觉。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杀了我所有的亲人……为什么要杀了她?”如心咆哮,声音穿透云霄。
回应他的,只有那接连落下的铜棍,如心奋尽全力,护住了身体下的水心。
佛……我虔诚向佛,不入红尘,不犯清规……
我谨记佛训,不杀生,不妄语,坐过苦禅,行走天下当过苦行僧。
传道义,度众生……我未曾犯过错,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他强忍着疼痛,缓缓的抬起头,望向了正殿之中的佛祖,他的目光,与佛的双瞳对上。
他的双瞳之中,一抹金芒一闪而近。
不该是这样的,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
啪……正殿的佛像那张无悲无喜的面孔上,一块金漆落下。
随即佛像那怜悯世人的双眼中落下两行清泪……
“为什么?”如心两眼中的金芒迸发而出,一道佛光将他笼罩。
佛家在这顷刻之间化为龙象之力,轰……他身边的十二铜人飞了出去。
如心身上的袈裟炸开,他赤着上身,将地上的水心缓缓地横抱起来。
他的双瞳之中金芒涌动,身上充斥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杀意。
既然佛不渡我,那我便自己渡自己,既然你们言而无信,那我就杀光你们,自己寻出真相。
“你……”如性吃了一惊,他一连退了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如心。
如心身后出现了一尊金莲,而他的眉心也多出了一抹嫣红,突然,他身体周边出现了变化,突然生出八臂。
“八臂金刚?”如性眉头紧锁,他连忙退了几步,咆哮道:“杀了他。”
“喝……”被掀飞的十二铜人重新结阵,这一次他们叠成三层罗汉,手中的铜棍指前,已经准备好了大杀招。
因为他们意识到眼前的如心身上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不及早的把他给除掉,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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