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
长昙将手上的贝壳递给艾潼,这是他最喜欢的杯子。
艾潼接过,猛地喝了起来。
她真的很渴。
那该死的白啸,之前说好的饭都没送来,等他想起来,自己没饿死,就先渴死了。
喝着,艾潼莫名觉得这水是甜的,入口,甘甜清冽。
她瞅着手中淡紫色的贝壳,像个好奇宝宝。
一边用白皙的手指一寸一寸摸着它好看的纹路,一边嘴里一口一口喝着里面盛着的水。
不一会儿就喝完了。
甘甜的水,是很难喝到的,也不知道这是地底多深处挖出来的泉眼里冒出来的水。
兽世还没有现代的那些污染物,水质还是很好的。
她小时候在农村喝的都是山上的井水,夏天凉,冬天冻,但是也很好喝。
后来她长大了,二十年过去,农村的井水大多也不敢直接喝了,都要烧开才敢喝。
时代在变,经济也在高速发展,可人们过得却并不是滋味。
“谢谢你,长昙。”
艾潼喝完了,便将杯子递还给了长昙。
这贝壳,好看是好看,但是君子不夺人所好。
这杯子一看就保存得很好,这也间接地说明,它的主人肯定很喜欢。
长昙也没有推脱,接过后便收起了杯子。
“没事。”
随后,他就开始为艾潼解开水台的禁锢。
“长昙,你是怎么进来的?咱们一会儿会不会被兽人发现?”
艾潼起不来,但喝了水的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脑子也在线了。
一下子想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那长昙是怎么发现她的呢?
他又凭借什么凭空出现在她的身边?
甚至比夜洹还早地找到她。
艾潼下意识摸了摸手心里的小蛇蛇,蛇蛇依旧盘踞在掌心。
可她感觉不到夜洹,不知道夜洹能不能感知到自己,从而找到她。
她被困在这里。
而长昙这么明晃晃的进来劫人,难道不怕被白啸的人发现吗?
艾潼看长昙手中动作,而在他的动作下,她隐隐看见了几条彩色的水气从他身上冲出,接着一路进入到她身下的水台里。
此时,她明显地感受到身下的水台在剧烈颤抖。
这次不是缓缓流动,而是剧烈颤抖。
这说明,这台子,要破了。
“没事,送饭的兽人和会进来的兽人都被我放倒了……那个死老虎在忙,短时间不会过来……”长昙的话打消了艾潼的顾虑。
她怕,意外。
长昙安抚着艾潼的情绪,来的时候他早就做好了一切,他会救她的,不需要她担心自己受伤害。
听到艾潼问他,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他略微思考,最后选择说了实话。
但却有点磕巴。
“还要多亏你的……血,才让我更快地找到了你……”
长昙一边努力动作去解开水台的禁锢,一边回答艾潼的话。
说着,耳朵飘起了一抹红。
她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那个血对他有巨大作用吧。
就是因为她。
一千年了。
自己才从深湖之中苏醒……
刚恢复意识的他本来觉得她只是无意间帮助自己苏醒的一个简单雌性而已,本着报答的心思,他打算找到她,跟她道谢。
然后就开始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没想到看到了正在河边欢乐捉鱼的她,赤脚撩裙的女子是那样欢快,那样美丽,又那般不羁。
种种样子的她拼凑重叠在一起,随而印到了他的心里。
让他一眼万年。
她是纯粹的,如这深湖水一般纯粹,纯粹得他想要拥有。
但族里的重担让他望而却步,于是他把自己心底那种不可控的感觉归因于自己好久没见雌性兽人,所以见到一个漂亮的雌性就突然心动。
所以,他,没有再去找她。
同时也是因为他知道,她身边有一个强大的蛇兽,而那个蛇兽足矣保护她,根本不需要他的道谢。
他按捺住那一刻自己萌动着的心,打算恢复元气安息族人后,开启他本来的人生。
而那之后,他就去疯狂地去找雌性,见雌性。
他要证明,自己可以去找别的雌性,自己是正常的,他会对其他雌性有想法。
让他失望的是,没有一个雌性如当初的她那般,让他萌动胸膛处的七彩之心。
他有些失落。
便在湖底抑郁。
他不想承认……
可,没想到,在寒季,他再次遇到了她。
裹得胖胖的她显得有些可爱,脸颊被寒风吹得有些红润,显得气色很好。
只见她在冰面上来回滑着,玩得很是开心,那欢笑的样子,仿佛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后来,她不小心走进了自己释放的幻境,还一脸欢喜地趴在冰面上看着自己的兽形。
那眼神,很赤裸……
他明白。
那是一种喜欢。
后来他再也抑制不住,那种追求爱情的想法疯狂占领了高地。
他开始说服自己,族人也是希望他将鳑鲏族壮大的。
可现在,就他一个,怎么壮大?
他再强,也是无用。
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勇敢追爱,早日和自己喜欢的雌性诞下小鳑鲏。
到时候族人不用他再做那些,也会安息了。
后来他就经常偷窥,在找机会与她相见。
没想到却发现那蛇兽老是鬼鬼祟祟的。
后来自己被发现,那蛇兽就天天严防死守,他一气之下回了湖里,静待时机。
可那蛇兽非要天天来骚扰他,一整个行为很恶心他。
无心插柳。
没想到,倒是给了他与她相见的机会。
因为他是高级水系兽人,对水源很是敏感。
本来他顺着水源找得还有点艰难,但突然间,他就闻到了水中散发着之前那唤醒自己的血液的味道。
他料定了,是她。
便急忙,赶来了!
也算是,上天助他。
长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是知道那个血是什么,代表什么意思的……
艾潼听到他找来的原因竟是她的血?!
她的血!
她这才想起,自己……就这么流了这么久,裙子怕不是脏透了吧,这期间还让长昙这么一直看着……
她顿时有些窘迫。
“我的……血,那么有用?”
她还不知道,自己这大姨妈还能搬救兵?
也是史上最绝大姨妈了,绝对是亲戚中的亲戚。
“咳咳……嗯……其实……是你让我苏醒了的……”长昙越说,耳朵越红,不时动了动。
什么苏醒?
躺着的艾潼自是没看见,只是心中对长昙很是好奇。
虽然,他对她没有恶意,但,他到底什么身份?这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