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竟是找到了这里!”
艾潼几人转头看向石门处,白啸不知何时来了。
伴着白啸的虎啸声,牢房里所有的雌性情绪开始高涨起来,像是平地扔了个炸弹,落时惊雷,还有余威。
使得牢房更是嘈杂,哀叫、凄厉.......不绝于耳。
尤其是老巫师的雌崽。
她不知是感受到了什么,本来冷漠又神情呆滞的她竟挣扎着要起身去迎接她的王。
估计,是她怀孕的原因,或者说,根本不怕她乱跑,所以她还是拥有一定的活动空间的。
只是脚上拴了一条链子用来限制行动,并不是像那些躺在石床上的雌性一样仅限于躺在床上。
不待艾潼反应,长昙已将艾潼护在身后,但几人中反应最大的还是老巫师。
只见老巫师颤颤巍巍地起身,一脸痛苦地看着自己那被折磨得不似常人的雌崽一眼,随后无比痛心又愤怒地看向对面站着的白啸。
白啸神色自然,一脸倨傲,并未将眼前老兽人的激动看在眼底,一如曾经,王者壮志。
“你——说过.......”
“我帮你,你就不动她!”
“为什么!为什么.......把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老巫师怒睁着眼,他那本就干瘦的身躯,脖颈处更是像被一瞬间抽干了血液一般紧紧揪扯在一起。
青筋毕现,字字泣血,满面悲愤,声声控诉着这个站在眼前毁了他雌崽的恶棍。
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哈哈哈哈........”
白啸看了一眼被眼前神秘男子掩在身后的艾潼,一下子明白了,应该是这男子坏了他的好事。
没想到,他竟然有能力破解那个水台,还走到了这里,不得不说,他有点东西。
不过,就算走到了这里,就算事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但现在,他们依旧是在他的地盘上。
他们,没有胜算。
看着对面挡在艾潼前面那温润如玉的面庞,白啸心底隐隐有些嫉妒,尤其是此时艾潼还半藏在他的身后,显得愈发娇小。
此刻,嫉妒更深了。
小白脸一个,怎比得过他伟岸雄壮!
雄性就是要越年长才越有味道!
青瓜蛋子还想跟他比?
他睡过的雌性比他多得他排着队都数不过来。
这般想着,白啸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艾潼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乖!等爷解决了这碍事的杂碎,就陪你好好玩玩儿........’
【艾潼:快!麻烦给我拿个大一点的桶子来好嘛?我要忍不住了.......呕.......】
【谢谢】
白啸一脸自得,还觉得艾潼那怪异的表现是等他等得心焦呢。
他,不急。
猎物,要慢慢玩,才更加有意思。
不是么?
不然,一直顺从他,他也觉得没劲得很,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就像木床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雌性。
即使她怀崽了,又怎样?
他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只记得她是自己最成功的一个实验品,仅此而已。
相反,她应该庆幸,自己是最成功的那一个试验品,不用和那些失败品一个待遇。
白啸瞟了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艾潼一眼,便转眸看向愤怒到极致的老巫师。
此时的老巫师更像是个无能者。
他再愤怒,又有什么用呢?在白啸眼里,不过是更加小丑化。
本来白啸并不想搭理老巫师,可看在他为他做了那么多“贡献”的份儿上,也不是不能跟他说最后几句话。
让他死个明白。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啊!怎么.......生气了?”
“呦呦呦.......你看她现在这样多乖啊,眼里只有本王呢........”白啸语调上扬,转眸看向那个眼神急切、一直要奔向他却被老巫师拦住的幺幺。
随后下巴抬起,眼神微眯,声音渐渐变轻,仿佛是在跟老巫师说什么悄悄话。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
“你知道,她变成这样,是她心甘情愿的吗? 当时啊......她可是一直哭着哀求本王,说,‘王,求求您了,别杀我父兽,您想幺幺做什么都可以’......”
“那模样,可真是我见犹怜,本王这一个心软,就应了,你说这这这......”
白啸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一边又皱起了眉,似是在替老巫师愁恨着什么。
接着,白啸抬起那有些粗糙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似在极力回想着什么。
突然,他眼神一亮,仿佛想起了什么,随后虎眸睁大,伸着脖子,整个人难掩激动地看向老巫师。
“让我想想,这话......有点耳熟......”
“之前,好像你也跟本王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喔........”
“你说——”
“只要不伤害你的雌崽,让你做什么都行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看,你们——,不是都是求着我做的,怎么现在反倒来责怪本王呢?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白啸的挑衅,一句接着一句,那一字一句,都在老巫师的心尖儿上下刀子!
最后成功激怒了老巫师。
“你!”
噗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愤怒到极致的老巫师似是再也受不了打击,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艾潼全程一直紧锁眉头,她实在是看不下去白啸那副恶心的嘴脸了,真想上去给他撕吧撕吧,看看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面具。
如此之厚,世所罕见。
自己的雌崽没了,就让别的父兽也饱受煎熬,还是用这种残忍的手段。
两面都给希望,却又两面都受着折磨。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我以为我用生命保护的人现下正安全地活在一个我知道的地方,可她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着非人的煎熬,只为保护我......】
【原来,我们竟是如此\\u0027心有灵犀\\u0027,可这份\\u0027心有灵犀\\u0027却是如此的锥心!】
老兽人想用自己的生命护着他的雌崽,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
他希望幺幺不受自己所累,一生平安顺遂。
为此,他昧着良心为人犬马、做着伤天害理的事,他日日夜夜忍受着身体上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却顽强地活着。
哪怕没了价值成为弃子即将死去,哪怕变成半死不活的‘架上活尸’令人恐惧,也要撑着一口气,只是希望再见他的幺幺一眼。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死可以换幺幺的活.......
若是幺幺能活,他就是下十八层地狱又有何惧?
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那他就是十八层地狱里最幸福的兽人.......
幺幺也用她的一切只为换取老兽人的性命。
她希望自己的父兽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牵着自己的手去看日出,去打猎........但是她更希望父兽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绊住手脚,被威胁。
她——不怕死的。
所以,哪怕她手无缚鸡之力,哪怕她害怕死了那个恶心的虎王,但她却可以放弃一切去求着那变态又疯狂的虎王,求他放过自己的父兽,不要杀他。
若是父兽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一个兽人是真心关心她的了.......
她不要一个兽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她不要。
于是,她成了那残暴又变态的虎王的第N个实验品,日日夜夜、每时每刻身体都被摧残、被践踏,与此同时,那些冰冷的药物一个接一个地流进她的身体。
好冷,好冷……
好痛,好痛……
后来,她终于忍受不住,疯了,却又没疯。
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要干嘛,她的意识里只知道自己要讨好那个凶恶又恶心的王,至于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
可潜意识告诉她,她一定要那么做,而且必须要那么做。
那,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
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那,她就是幸福的。
只是,那个曾经爱看日出、爱缠着父兽的幺幺再也回不来了.......
一壁之隔,一种心愿,两个人。
两个\\u0027心有灵犀\\u0027的人。
................
而这所有的一切,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诺言。
因为,二人根本不会选择第二条路。
而白啸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在得到了他想要的同时又恶趣味地看着两个满怀希望却深受折磨的父女的种种\\u0027错行\\u0027。
残忍至极!
艾潼不禁掉下了眼泪,为老兽人的无奈与悔恨,为幺幺的勇敢与悲惨,为父女二人被摧毁的美好。
艾潼猛地抬起右手掌背,从自己的眼下擦过,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而拭去的,是老兽人和幺幺那永远也回不去的从前,是他们在这座深牢里煎熬又折磨的\\u0027幸福\\u0027日子。
她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巫师,再次抬眸看向白啸时,眼神坚定。
这样肮脏的地方,没有必要再存在。
而这样的恶人,留着也必是祸害,贻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