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乐也惯着孩子,但她的惯不是毫无限制的。我可以满足你吃满足你喝,把你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但这是有前提。前提就是你得听话,你得感恩,得懂得回报。
像四个孩子很小的时候,米乐乐就开始使唤着让他们干这干那了。老太太才搬过来跟他们一起住的时候,没少嫌弃孩子们帮不上忙不说还帮倒忙。那时候米乐乐就说了,帮倒忙不叫事儿,为的就是让孩子们有“是这个家子的一份子就有为这个家出一份力的义务”这个观念。
这几年过去了,可不就成效显着吗?
江月早晨是雷打不动的练拳,可排不进早晨的班,完全可以排中午晚上的班。
江舟是个懂事的,有没有到他的班,他都有空就自动去厨房帮忙。
江妮小时候就爱跟在老太太身后做这做那,现在长大了,更喜欢了。
十五是长期不在家,但他也是个贴心的,只要在家就知道主动帮忙。
反倒是江济。小时候多喜欢学着米乐乐的样子做各种好吃的啊,还发誓说长大了要做大厨师。那时候他的手艺也是最棒的。但自从一周有一半的时间去老加家住以后,在爷爷奶奶有竟无意地宠溺下,反而越来越远离厨房了。
倒不是说他懒,而是江济终于跨过了好吃的那个坎,越来越喜欢打拳了。
就像江月某个时期似的,逮个空子就得打两拳,要不然浑身都不舒服。
有了江月和十五在前面打头阵,现在孩子们再有向着武力方向发展的,米乐乐也不是很抗拒了。
左右不过就是一辈子,活着就挺难的了,又何必再拘着孩子不能选择喜欢的一行呢?
米乐乐没管江济越来越火热的练拳迹象,但江济要是只顾练拳却逃避家务的话,那她也是不答应的。
一个早晨的时间,米乐乐给江妮亲手做了好吃的大鱼儿疙瘩汤,还给老太太和小米粒特意做了小圆子疙瘩汤。
吃饭时,江济特别乖巧。先给米乐乐端了疙瘩汤,还知道给米乐乐加了醋。让米乐乐传给他一块烧饼的时候,还不忘以特别谄媚的声音对米乐乐说“谢谢”。
江止戈暗中询问米乐乐原因。他还以为是江济早晨做饭时出了什么差子,让米乐乐给收拾了。江济这是讨好他妈妈,想让他妈妈原谅他呢。
米乐乐微微侧头,挡住了自己脸上的笑意,这才把早晨的事情说给了江止戈听。
江止戈听得连连点头,“是该压一压他的风头了,最近的确有点得意忘形的意思。”
米乐乐问江止戈,“你说我要不要提前跟老加家通个信儿?让他们别宠孩子宠得没有限制了。”
江止戈直接拒绝,“别管!人家本来就是我们的长辈,哪里轮得到我们在教孩子的问题上对人家指手画脚?还有就是,老两口什么不懂得?你现在上赶着去告状,人家表面上也许能维持和气,可是私底下呢?别想那么多,只要江济在家的时候,你给他管住了,我量他也没胆子在外面阴逢阳违。”
米乐乐比个手势,表示收到。
在家吃完早饭,一家子除了江止戈之外就启程去乐学托管了。
到了学校门口把悬浮车停下,米乐乐前脚把车门打开,孩子们后脚都开始往外窜。
副驾驶位置上的老太太就乐了,“这一个个的,多懂事多贴心啊,你也别总是要求他们这,要求他们那的。他们大了,懂得对错,懂得自己需要什么了。”
米乐乐听得连连点头,任老太太讲痛快了,才让老太太抱着小米粒儿也下车去。辩解或者保证的话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老太太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被左右她意见的人。她跟米乐乐说这些,顶多就是没话找话,随便说说的。
像这种时候,米乐乐向来是认真倾听。就当尽孝了。
然后该咋办还咋办。
把车子锁好,米乐乐正要离开时,光脑响了。钱多福来电。
米乐乐点了视频通话,“福子,有事?这大早……”
钱多福穿着家居服系着围裙,身后是严谨方抱着小严直的这一幕一下子就吓得米乐乐说不出话来了。
严谨方还穿着睡袍呢!
那厨房明显就是严谨方家的样子。
这大早晨的不在自己家,反而在严谨方家里?这说不过去啊。
有心想问详细点吧,可是看到钱多福身后的严谨方和孩子,她就又按压下了那股子冲动。
米乐乐假装很自然地跟钱多福还有严谨方小严直打了招呼。
钱多福就没那份还装的心性了,只见她烦躁地抓抓脑袋,直接道,“我妈早晨杀过来了!”
米乐乐也不知道哪根神经崩了,居然在这时调侃了一句,“你们被抓在一个被窝了?”
“米乐乐!当然没有!”钱多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我至于那么饥不择食么?”
她这话一出,严谨方可是不乐意了,“什么饥不择食?你是在暗示我上不得台面吗?”
他本来抱着孩子站在料理台那里,一听这话,三步并作两步就凑近摄像机头了。
站到钱多福的一边,伸手就环住了钱多福的腰。
“钱姨说最晚今年年底订婚,有钱的米太太,你可以开始准备份子钱了。”
话是对米乐乐说的,眼睛却是盯紧了钱多福。
米乐乐就看到钱多福狠抓了一把脑袋,然后一肘子顶开了严谨方,“一边去,谁跟你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