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又是他!让暗棋按兵不动,一次失手,对方肯定会加强戒备。或许他们正布下陷阱等着我们往里头跳呢。”刺杀失手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朝天宫。白正方将手里的情报搓成了碎屑,一拳捣在桌上道。身旁的吴供奉,转身端了一盏茶水递到他的手上。白正方一气儿喝完,啪啷一声将茶盏摔了个稀碎。茶盏碎了,他心里的气儿也算撒掉了一半。
“程昱,可千万别让我抓住机会,不然非弄死你不可。”白正方一撩袍服下摆,坐到椅子上咬牙切齿着。自打那双拳套被程昱给讹走之后,白正方就彻底将他给恨上了。然后这一次本来即将成功的事情,又被他给坏了好事,白正方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恁死程昱以消心头之恨。
“老爷,如今当务之急,是盯着十一楼,从中破坏他们的结盟。至于那个什么程昱和桃花庵,主人不是说他另有安排么?咱不急,先把主人吩咐的事情给办好了,有的是机会收拾他。”吴供奉一拂袖,将地上的茶盏碎屑尽皆收进袖口,然后恭声对白正方说道。
“嗯,咱们不急,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等到主人准备就绪,再摧枯拉朽踩死这些蝼蚁。”白正方拿起桌上的那方大印,反复打量着说道。他觉得在朝天宫,比在戌狗时畅快多了。在这里,他完全能俯视十一楼。虽然朝天宫的力量名义上并不属于他,可他现在是这里的掌印大人。印在,就能调动这股强大的力量去教训那些昔日蔑视他的人。
“朝天宫,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啊!”朱刚烈被酉鸡的精锐一路护送回了亥猪,听闻儿子差一点命丧刀下,朱大老爷当时就怒不可遏起来。重赏了那些精锐们,又将他们安顿在城中最豪华的客栈下榻,朱大老爷接着就颁布了一条命令。亥猪上下,有拿朝天宫人头者,赏玉珠五十。有拿朝天宫精锐人头者,赏玉珠二百。有拿各部头领人头者,赏灵石一百。命令颁发,亥猪楼上下当时就有不少人出城查找起朝天宫部属的下落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赏钱为啥不去干?
“这一次,是那个程昱救了你们?”等把诸多事情一一料理妥当,朱大老爷将朱刚烈和那两个随从带进书房问道。
“是的父亲!”
“是的老爷!”
朱刚烈与那随从齐声答道。
“他的修为,比你如何?”朱大老爷缓缓点头,然后看向肩胛处还缠着绷带的随从问道。
“胜过属下十倍不止!”随从沉吟片刻,躬身如实答道。
“哼哼,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敢骗老子。”一听随从这话,朱大老爷就知道之前程昱在城门口那儿,是故意放水输给朱刚烈了。冷笑两声,他抬手捻须道。
“他不是故意欺瞒父亲的,只是当时在城门口,围观者众多他为孩儿留了脸面而已。”朱刚烈见他爹似乎有些不悦,连忙开口替程昱开脱起来道。
“不错,不错!”没想到,朱大老爷听了朱刚烈的这番话,不但没有大发雷霆。相反却是嘴角含笑的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连声称赞起来。朱大老爷这突如其来的称赞,不禁让朱刚烈觉得心头有些发虚。莫非,这是暴风雨前的征兆?想到这里,朱刚烈不由得身上一紧。
“你紧张个什么?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老子夸你两句还把你给整心虚了?男人,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权,但是一定要有自信。你懂事了,知道维护朋友了,这才是老子夸你原因。人,想在世上走得顺畅一些,交朋结友是必不可少的。”朱大老爷挥挥拳头,对面前的朱刚烈沉声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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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没钱没权能有个蛋的自信。”朱刚烈嘴里嘀咕了一句。
“嗯?”朱大老爷隐约听到儿子说了句什么,但是又没听清。
“啊,我说父亲言之有理!儿子以后一定多多交结朋友。”朱刚烈连忙正色躬身道。
“这才是老子的种。想当年,你爹我啥也没有。还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娶到了你娘,登上了楼主之位?”朱大老爷开始忆苦思甜起来,说着说着,眼中还泛起了泪光。
“屁,真当我啥都不知道呢?要不是我爷爷是老楼主,这位置还有你的?坐不上这位置,就你这副尊容还想娶我娘?”朱刚烈在一旁连连称是,心里却是腹诽不止。
“都下去吧,该休息的休息,该治伤的治伤。等过些时日,老子亲自去一趟桃花庵。”朱大老爷见自己儿子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坐到椅子上,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道。
“父亲,你去桃花庵作甚?”朱刚烈闻言追问道。他有些担心,自己这个老爹是不是要去桃花庵找程昱的麻烦。
“桃花庵能培养出一个程昱,难保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老子去走一趟,一是看看它的虚实。二个,人家救了我儿子,于情于理也要去答谢一番才是。怎嘛?担心老子去找你朋友的麻烦?你们俩的交情倒是不错,一个知道在人前给你留面子,一个知道背地里维护他。好好儿维护好这番交情吧,酒肉朋友满天下,不如一个知心人。”朱大老爷说完挥挥手,示意朱刚烈赶紧滚蛋。他得安静安静,想想接下来怎么跟妆别离打交道。
“此行可还顺利?”这边朱刚烈回到了亥猪楼,那边程昱也几乎是前后脚回到了桃花庵。一入庄,妆别离便将他喊到了前厅询问了起来。
“还算顺利,朱大老爷和金鸡母都对桃花庵表示了亲热和感谢。我想,或许过些时候他们会来回访咱们的。”程昱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壶自斟自饮起来道。
“我桃花庵除了人手比他们少点儿,其他的地方可不比他们差。听说,这次你还救了那朱刚烈一命?”妆别离将桌上的一碟瓜果推到程昱面前,然后轻声问起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