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上谷郡与渔阳郡的交界处。
鞠义依托长城,艰难的阻击着长平军并州军团。
仗着先登死士的强弓硬弩,他多次打退了长平军的猛攻。
这段时间他的心里很是压抑,幽州的局势如今异常的复杂,就好似蒙着一层迷雾一样,让人看不透。
“公孙瓒此人不足以成大事,如今又弃我于此地,竟将我当做弃子!着实可恨!”
鞠义自语着,心中的郁气越来越浓烈。
“报!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嗯?!什么情况!?”
“是代郡那边过来的敌军,他们绕过了我们,出现在了后方。”
“该死!”
鞠义匆忙跑上了长城,举目望去,下方黑压压的一片人,旌旗招展,强大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又是他们!”
鞠义只一眼就望见了陷阵营,就是这支军队曾经在信都击碎了他的一切,他绝不会认错。
“来吧!再较量一次!死在你们手上也不算辱没了我!”
鞠义没有想过投降,他有自己的傲气。
何况他先是背叛了韩馥,后来又背弃了袁绍,早已声名狼藉。
下方的长平军开始进军,大战一触即发...
...
易京。
“士起,如今局势不乐观啊,不想有一日会被这些贱民绊住了脚。”
关靖那双贼眉鼠眼滴溜溜的转着,半晌后他开口说道:
“主公,眼下只有蒙混过去了。”
“嗯?怎么蒙混?”
关靖眼神狠辣,冷声道:
“趁夜强攻!
将那些有异动的士卒先安置在营中,让另外的士卒去攻城。
攻城的时候,重点照顾那些贱民!最好能全部杀了!
事后,就说那些贱民是被长平军杀的!
如今一来,还能激发士卒心中的仇恨,增添我军的战斗力!”
公孙瓒眼前一亮,他才不会管百姓的死活,
“好计!
严纲,马上去准备!今夜某亲自带人攻城!”
“喏!”
夜里,公孙瓒领着大军对易京城发起了猛攻。
白马义从随着公孙瓒一同出战,他们乃是公孙瓒的死忠,在出战前就收到了秘密任务。
那就是铲除城头协助长平军守城的百姓。
对于公孙瓒的命令,白马义从无条件的服从,他们纵横草原,早已练就了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
城头的百姓缺乏对敌经验,一时死伤无数。
“大人!公孙瓒彻底疯魔了!”
鲜于辅看着满地的百姓尸体,一腔怒火快要喷涌而出。
“大人!人手快不够用了!”
鲜于银慌忙的跑了过来,他的手臂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支箭矢。
田丰微微蹙眉,他轻叹一声道:
“让百姓们都撤下来吧...不能让他们枉死啊...”
“可是大人!
这样一来我军的人手便更加不够用了!
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城就要破了!”
“按我说的去做,就算是战死,我们也不能让百姓无辜受死!”
“大人!”
鲜于银还想说什么,却被鲜于辅拦了下来,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喏!”
...
一夜过去了,城头上再无半个百姓的身影,只有零零散散的数百长平残军。
公孙瓒志得意满的点了点头,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
“严纲,将营中的将士们都调集出来吧!
你知道该说什么吧!”
“末将明白!”
严纲快马离去,那背影还带着几缕意气风发。
很快,那些公孙军也被调上了战场,他们一个个眸中喷火,一幅要吃人的模样。
“爹!孩儿不孝!这就为您报仇!”
“我可怜的儿啊!他才十二岁!你们怎么如此残忍!”
看着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士卒,公孙瓒心中冷笑,他大手一挥,大喝道:
“攻城!”
公孙军铆足了劲,悍不畏死的冲了上去。
城头上,田丰持剑而立,他已经做好了与易京共存亡的准备。
战斗爆发,公孙军好似打了鸡血,转眼便跑到了城下。
床弩发威,向着人群射击。
可这次与以往不同,公孙军顶着床弩仍在奋勇冲锋,心中仇恨彻底克服了恐惧,不断的有公孙军爬上云梯。
后方,公孙瓒满意的点点头,关靖这一招够毒,够狠,也够有效。
很快,冲在最前的公孙军已经爬上了城头。
只有数百人镇守的城头显然拦不住复仇心切的公孙军。
田丰大喝一声:
“将士们!主公会为我们报仇的!
誓与易京共存亡!”
说着,田丰便提剑迎了过去。
鲜于银和鲜于辅护在他的身旁,拼死杀敌。
而此时城中,那些百姓再度聚在了一起。
“乡亲们,我们的命都是长平侯给的,不能让长平军孤军奋战啊!”
“没错!老朽跟他们拼了!”
“不就是死嘛!没有长平军我们早就被胡人给杀害了!”
“上城头!”
百姓们提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涌上了城头。
城头上,数百长平军死伤惨重,如今只剩下了最后的百余人。
越来越多的公孙军爬上了城头,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乡亲们!跟他们拼了!”
身后传来异响,百姓们冲上了城头,面对虎狼似的公孙军,他们也不曾畏惧。
“爹!?您没死?!”
一人认出了那名老朽,正是他的父亲。
“混账!你帮着公孙瓒那个小人打我们的恩人!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来啊!杀了你老子我!”
“爹...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自己的亲眷,城头上暂时的止戈。
“公孙瓒这个小人!昨夜突袭易京城!
他们...他们转挑我们下手...
是田大人仁慈,不忍我们白白送死,非要我们去城中避难,不然你就看不到老子我了!”
“什么?!”
得知真相的公孙军如遭雷击。
“公孙瓒!亏老子一直替你卖命!你竟然是这样的畜生!
兄弟们!反了!”
“反了!狗娘养的公孙瓒!”
城头的公孙军有大半反水,局势一下就扭转了过来。
而公孙瓒也发现了城头的异动,他冷笑着,
“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哼!
幸亏士起留了后手!现在也该发作了吧!”
果不其然,那些反水的公孙军刚要杀出城,突然感到腹中疼痛难忍,一个个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表情扭曲。
“孩子?你们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