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周苍欢的速度太慢了。
当金『色』树叶化作实质般的绝世兵器轩辕剑。
当周衍施展出《天龙剑道》的时候。
结局,便已经注定!
但,周衍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一剑杀出。
他在等,等周苍欢拼尽了一切、将一身战力衍化到了极致的时候,他才出剑。
“噗——”
毫无悬念。
周苍欢被一剑刺中了脑袋。
然后,周苍欢一身狂暴的杀机失去了主导,陡然消散。
他浑身一震,强大的反噬让他身体近乎四分五裂,血肉炸开。
他的身体倒飞而出,被一剑穿透脑袋,钉死在远方的石壁上。
那里,还留下着一个血『色』的洞口。
那个洞口,是周正旋被钉死的时候杀出来的洞口。
如今,周苍欢,同样被钉死在了这里。
周苍欢的双腿剧烈的抽动了两下,蹬了蹬,彻底咽气,却死不瞑目。
他的双眼如死鱼眼一般鼓出,眼中的仇恨与恐惧、怨毒与绝望之意,久久不能消散。
到死,他都没能再说出一句话。
他不甘心。
但不甘心又能怎样?
这一刻,这片天地的宠儿,似乎只有一个——那便是周衍。
金『色』的光芒。
鲜艳的血。
以及灼目的火焰。
这一切,在初升的骄阳下,是那么的刺眼,也是那么的悚目惊心。
大周家族,沧澜城分支,在此时此刻,已经走入绝境。
校场上,没有了声音。
还活着的二十余名族人,几乎都觉得心惊胆寒,灵魂都在颤栗。
这里是沧澜城的大周家族校场,是他们每个族人曾经最有安全感、也最为骄傲的地方。
这里,有他们留下的血汗,有他们崛起的辉煌与传奇。
这里,是大周家族这个曾经荣耀的龙血家族的一处根基之地。
这里,是他们的家。
这世间,若家还不足以给人安全感,那,还有哪里有安全感呢?
那一刻,二十余名还活着的族人,其中有超过一半,眼中都淌出了泪水。
悲伤?
痛苦?
悔恨?
抑或者仅仅是恐惧?
或许都是,亦或许,都不是。
但,谁又会在意呢?
“周衍,你这个孽障,逆子,你要让沧澜城大周家族彻底灭族吗?!”
“周衍,你这个贱种!自作孽不可活!我已经传讯给了主家族,你等着主家族对你的追杀吧!今天,你即便是将整个沧澜城大周家族屠杀一空——你也必死无疑,必死无疑!哈哈哈哈哈!”
周苍梧和周苍真猛然从跪着的状态站了起来,嘶声力竭的吼道。
亲见周苍欢被钉死在石壁上,痛苦之极的惨死,哪怕是周苍真和周苍梧与周苍欢感情其实并不深,却依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哀。
恐惧、悔恨,怨毒等各种情绪在他们心中滋生着,他们再也忍不住了。
他们很清楚,周衍,绝不会饶恕他们。
周衍神『色』镇定自若,就仿佛,之前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一般。
处于临时筑基境九重初期状态的他,心『性』格外的冷毅,情绪格外的平静。
他的手,朝着远方一抓,金『色』的轩辕剑,如一道流光闪电,瞬间回到了他的手中。
修为是临时的修为,而且事后需要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
强大的、至少堪比绝世天器乃至于魂器级的轩辕剑,也是金『色』树叶临时凝聚出来的剑。
但,那又怎样?
男儿在世,穿越一场,便当杀尽天下该死之人,痛饮敌人的鲜血,快意恩仇。
生亦何欢。
死亦何苦。
周衍的心『性』,似有更进一步的蜕变。
于杀戮之中,他对于《天龙剑道》和《时光溯源之道》,有了一丝全新的理解与感悟。
当杀戮意志凝聚。
当天龙剑意显化。
当他的身心和灵魂都与绝世天龙契合。
周衍才明白,这两种功法,都是蕴含‘法则’的。
蕴含‘主宰别人命运’的特殊杀戮法则。
蕴含‘弱肉强食’的最基本的丛林法则。
周衍领悟更深,同时,他的眼神也更加冰冷。
“嗡——”
他的身体,原本开始黯淡的金光,竟是再次变得璀璨了起来。
他如瀑的黑『色』长发,此时迎风飞舞着。
他如沐浴火焰的衣袍,同样在猎猎作响。
此时的他,便如绝世的少年天骄,便如远古的少年至尊临尘。
气质如渊,邪魅不羁。
周衍的身上,甚至于在那灼目的金光中,出现了一缕缕异常神圣的氤氲光辉。
这些光辉,升腾而上,如一股股无形的狼烟,冲天而起。
那是气运。
如显化到了实质的气运,在此时却仿佛爆发的火焰山一般,令人震撼,令人窒息,令人心颤。
气运如此之强?
或者说,仅仅只是这一刹那的生命『色』彩彻底绽放?
这一幕,令人震撼,也令人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手段?”
“那是绝世天龙的无敌气运吗?但为何开始溃散,冲上了虚空?”
“那是周衍临时提升境界,损耗了一切机缘,即将殒落的异象吧?”
“天骄殒落?这实在是大周家族最大的遗憾,最大的损失,最大的悲哀。”
“这一刻,无论他做了什么,他是真正的王,是真正的少年天骄!”
“他,当得起一声‘龙子’之称!姜雨妃,错了!”
……
终究有族人相继开口了。
但是那些声音,却都有些发颤。
甚至于,也有族人似乎看明白了什么,觉得遗憾。
遗憾,如周衍这般,将来的盖世天骄,如今,却即将殒落。
还活着的所有人其实都渐渐看懂了,周衍的战力和天赋,都是临时强行提升上去的。
毕竟,筑基境二重的境界,最初众人也看到了。
而如今,周衍的境界却处于筑基境九重初期——这个境界,对比族长周苍行的境界,也并不难判断出来。
“周衍哥哥……”
周宁月有些哽咽,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美丽而灵动的双眼。
她心痛得近乎于无法呼吸。
她第一次如此的痛恨——痛恨自己太弱,痛恨自己无能,无法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姑姑……”
她一次次的传讯给她的姑姑云铭萱。
“别急,很快就到了,姑姑已经在加速御空飞行了。丫头别心慌,你放心,他若是有危险,你便站出来,说我马上就来了。以我的身份地位,别人绝不杀他!”
云铭萱的传讯,依然有些随意,但态度,终究是好了一些。
周宁月咬着嘴唇,默默的放下了璇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