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你们人族而言,我白茵的确无情。但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火魔猿源自于火焰而生,乃是天生蚕食火焰的蛮兽,一身火焰血腥气息,隔着几万米都能闻到,令人恶心!而且,这种火魔猿,天生就无比嗜血,以吞噬各族修士为乐趣,这种残暴、狠毒的妖兽,又如何能和天生蕴含天地魅惑能力、高贵无比的玉狐相比?
火魔猿做得再多,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不会因为他付出多少而改变。
至于感情,妖兽本就不需要感情,追寻大道本身,也需要斩断情感牵绊!”
“再者,即便是拥有感情,感情也不是怜悯,也不是同情。怜悯和同情之下的感情,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
“我不会因为别人的付出,而改变自身的喜好!而对于火魔猿而言,火魔猿喜欢我爱我,我无法阻止,但我不会接受!
对于它来说,我不阻止它爱我,已经是他的幸福。它为我付出而死,也没有后悔!
哪怕是难过也好,伤心绝望也罢,再来一次,我说,它一定会依然如此选择。
你说是吗?”
白茵的反问之话,竟是让周衍,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周衍沉默了。
白茵又冷笑一声,说道:“况且,妖族的感情,你不懂。它在乎你的时候,就是为了得到,得到了,满足了,也就这样了,就绝不会再这么死心塌地的效忠,听话。所以,与其糟蹋自己,还不如一直吸引着它,让它老老实实的忠诚听话,这般不是很好么?”
周衍哑然,随即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以貌取人,或者是以一些能力、天赋取人,想来这并非是人族的专利。
妖族,也同样如此。
至少,不论妖族的本性如何,在周衍看来,火魔猿这份心,抛开其别有居心的可能性,其已经是一种真正的深挚的爱。
这样的感情,本就不该践踏。
只不过,周衍也不想去在意白茵的情感态度,这于他而言,实际上毫无意义。
“自私自利的人或者妖,总是会给自己找到足够的借口和理由的。妄图说服这样的人或者妖,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周衍自言自语道。
他不再理会白茵。
事实上,白茵也没有继续理会周衍的意思。
似乎,这些心里话,也仅仅只是她的情绪宣泄而已。
说了这些话之后,她冷静了很多,是以,她依然是那冷漠无情的雪狐。
周衍,也依然只是她手中的一味药材,和火魔猿一样,不足挂齿。
……
白茵带着紫气鼎,继续向前飞行,前方,出现了一座闪烁着湛蓝色光晕的流光大阵。
大阵像是一片从虚空倾泻而下的瀑布,只是没有发出洪流的声音而已,其余,便和瀑布一般无二。
大阵上的太初符文极为的惹眼,也极为的繁复。
周衍骤然看到这流光大阵的时候,心中也不由生出一股股心悸之意,显然,这阵法极为凶险。
“周衍,你有想过,我让火魔猿死,其实是一个假象,是为了迷惑敌人的吗?”
“不仅是你,还有那未知的敌人。他们若是以为我身边的属下都死了,然后在我计划失败或者炼丹失败的时候,斩杀我。”
“这个时候,火魔猿又忽然杀出,你说这结果如何?”
白茵停了下来,忽然询问周衍道。
而且这一次,她唤出的,是周衍的名字。
周衍心中一凛。
这般情况,周衍心底深处是计算过的,也有想过会是这般情况。
但……火魔猿悲绝的眼神太真了,所以,那不太可能是虚假的。
可,如果火魔猿不止有一只的话,那么这种情况,又是非常可能的。
所以,周衍沉默了。
他原本以为,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
但白茵此时这么说,这种情况,便极有可能发生了!
这就好比是他周衍说自己巴不得白茵夺舍一样,同样是真实的。
白茵或许认为,他周衍不会将这种情况当真,因为这个世界的天骄都不会在这个时刻相信这样一句近乎于是戏谑的话。
可周衍的思维方式也完全不一样。
“是不是觉得我心思狠辣?其实不论是真是假,留一手总是好的。”
“火魔猿有一点,还是比较令我欣慰的,那就是在没有得到某个东西之前,会付出一切的诚意。”
“这个种族,这一个特点,其实也是非常致命的!拿捏好,就掌握了这个种族的命脉!”
白茵笑道。
周衍默然。
他此时并不太想与这个女人说话,哪怕是一句,都兴致缺缺。
他只想知道,这女人随后需要做什么,是坐收渔翁之利?还是另有手段?
莫非,那流光大阵之中,已经困死了两名强大的天劫聚魂境强者?
“天劫聚魂境,看似比天劫聚灵境强一个‘小境界’,但完全形成了碾压,完全无解。这种差距,就像是普通金丹和我这种十窍金丹的差距一样,太夸张了!
火魔猿猿老魔和眼前这白茵,都是天劫聚魂境。”
周衍心中不由沉思着。
此时,白茵自言自语的还在说着一些莫名的话,这些话语,是属于妖族的独特语言,周衍已经无法听懂。
他也不想去关注这白茵在说些什么。
只是,在白茵的妖族语言之中,很快,周衍身前百余米地方的流光符阵开始出现了一道道的电弧光芒。
电弧光芒闪烁着湛蓝色的光晕,不时炸开一道电弧,电弧如横切的一道杀机,瞬间斩入了那如瀑布一样的光阵之中。
竖立而下的、宛若瀑布的光阵上,不时发出‘滋滋’的声音。
一道道湛蓝色的电弧横向切割,形成了一道道的恍若湛蓝色条纹一般的魂气能量。
竖立的符文,横向的电弧,如形成了一副非常奇特的虚空棋局。
这种棋局,像是一种古老的围棋的布局。
但周衍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围棋,而只是破解符文的一种手段,一种方式。
周衍对于符文的造诣并不低,但眼前的一幕他却也无法看懂——毕竟,眼下的一幕,应该是发生在‘太初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