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鳐再次出现在乔幽家的时候,乔幽正在病房里握着她儿子的手,让那个看起来还很小的男孩子给她注射一管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剂。
而围着的一群大人居然没有一个持反对意见的,反而都跟着她一起劝着那个男孩子说没事。
这怎么可能没事!
注射药物这种事怎么看都应该是医护人员过来对吧!
这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孩子来!
就乔幽现在那个多说一句话都可能随时咽气的模样,怎么能这么随便让一个孩子上!
蓁鳐一个箭步冲进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那个针管:“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怎么能让一个孩子给大人注射这么危险的东西!随意注射是会死人的你们知不知道!”
谁都没注意到她是怎么过来的,这几天他们都不在家,没人知道这人是谁。
“你谁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乔桓伸手就要把那好不容易研制出来的解药抢回来,蓁鳐却做了一个你要是过来我就把针管扔出去的动作,乔桓一下就不敢动了。
乔林想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绕到蓁鳐背后给她一个手刀,刚凑过去蓁鳐一甩头发,扬起的马尾辫对着乔林糊了一脸,有几根头发还好死不死的滑进了眼睛里,随着头发的动作仿佛刀割一般在他的眼睛里划了一下,疼得他直接捂着眼睛蹲地。
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乔幽都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后立马伸手抓住了蓁鳐:“你手里的针管价值十个亿,你要是一不小心摔了,我不光损失十个亿,我的命也就没了。”
听到十个亿、没命了、蓁鳐的手心就冒汗了。
总之就是针管差点落在地上的时候被乔铭月给抓住了。
蓁鳐僵硬的转过身看着乔幽:“价值十个亿的救命药你打算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给你注射?你疯了吧?”
“你不懂我家的复杂情况,你先出去。”
乔幽话音刚落,蓁鳐立马就被乔桓毫不客气地揪着衣服拖到了电梯里,还贴心地给她按了电梯,生等着她下去了才回到乔幽那边。
乔铭月握着针管定定地望着乔幽。
乔幽摸着他的头十分温柔道:“儿子,不怕,妈咪相信你是可以的。你能把药方弄到手,也可以试着把解药给妈咪注射进去的。妈咪这么难养,万一哪天咱们娘俩一起被绑架,你学会了这个,就能一直保护妈咪的。”
跟乔铭月说你要当英雄,你要拯救万千人民于水火,这都是没用的,但只要跟他说你学会了这个可以保护乔幽,他是一定会下狠心去做的。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会这么帮着乔幽,但他就好像天生是来还乔幽的债一样。
没人知道他要给乔幽注射的时候有多煎熬有多害怕,可他还是在跟贺归叔叔确定了千万次后,鼓起勇气,给乔幽注射了进去。
身体与药物发生反应的惨烈状况乔幽没让乔铭月看到,但他自己也想象得到。
蓁鳐在乔幽曾经的舞蹈室里学舞,尽管担心乔幽,可看着小助理没有半分心急反而时不时偷吃零食的模样她的心也渐渐不慌了。
等到休息时间,蓁鳐坐在小助理身边碰了碰她的胳膊:“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啊?你们真就放心一个孩子给乔幽扎针啊?”
小助理把手里的香辣牛肉干递给蓁鳐,自己嗦了嗦手指去包里翻纸巾:“你担心乔幽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啊?她这个人从来都不会打无把握的仗的。她让铭月给她注射肯定是知道铭月私底下已经练习很多次而且是非常有把握的。”
蓁鳐不明白,她昨天也搜了新闻,多少也从媒体那里了解了乔幽的一些事情,只是有些片面罢了。
“我来跟你细数一下这姐姐做过的好事情吧。从最早,她明确的知道自己是乔家这一辈中唯一的嫡女,她就知道利用自己这个身份给自己谋得了乔家同辈男孩子开飞机都追不上的利益。切实的利益到了手里,她又想要专属于自己的爱情。可她周围的男人都是人中龙凤,翘楚中的翘楚,能有几个是干净的?挑来挑去,选来选去,各种计较,最后只剩下唐继明和沐风。”
听到沐风的名字,蓁鳐下意识坐直了,神情也专注了许多。
小助理仿佛缺心眼没看见一般继续道:“这俩算起来都是低嫁,都对乔幽好到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直到乔染把唐继明给抢了。一个从小就明白自己目标的人,一个从小就明白自己目标还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就算是自己不要的垃圾,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去染指的。谁能想到,唐继明就这么靠着乔幽的占有欲赢了。”
小助理终于从包包里把湿巾从最下面一层抽出来。
蓁鳐不解:“可乔幽不还是败了,都去国外了啊?”
这件事情几乎闹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觉得是乔幽败了。
小助理擦着手指,歪头看着蓁鳐,轻声道:“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就算是她得了大便宜,别人还以为是她吃了大亏。”
蓁鳐黑人问号脸。
“乔幽发现乔染对唐继明产生念头的时候,就故意各种找事找茬尽量制造三个人都同处一室,更会故意留空子给乔染跟唐继明钻。但唐继明那个人认死理,轻易不咬钩,只能逼得乔染一步步走错,剑走偏锋。最后事情大条了,唐继明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乔幽一言不发,但私下里已经做好了要出国留学给自己镀金,让自己向上爬的所有准备。果然,唐继明顶着所有人的唾骂选了乔染,乔幽得以顺利出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蓁鳐倒吸一口冷气,可这还不是最绝的。
“你知道乔幽为什么最终会选择乔染来试探唐继明吗?”
蓁鳐摇头,她又不是乔幽肚子里的虫子,她怎么会知道呢?
“因为乔染被她母亲教得极度自私,她认定的目标就必须要得到,不会给别人一丝靠近唐继明的机会。再加上她怀了孩子,唐继明完全被她拿捏。”
“所以,只要有了乔染,就等于间接清空了唐继明身边的所有桃花!”蓁鳐觉得,乔幽要是生在古代,那妥妥是宅斗高手啊!
自己是带着丰厚嫁妆低嫁给唐家的主母,乔染充其量算是一个外室,还是她们乔家自己人!
“还不止这些,她这些年隔三岔五就要被乔染‘欺负’‘挑衅’,频频登上热搜,国内国外都有,每次都是一定要等到唐继明知道了,才找人撤了消息掩盖。一次又一次的惹人心疼,将自己一直保留在受害者的地位。”
“她还会玩小白花的那一手啊!我以为按照她的受宠程度,不把乔染扒一层皮都不姓乔的。”
小助理伸出手指晃了晃:“nonono,她是不会脏了自己的手去收拾乔染的。唐家人除了唐继明,都是站在她这边的。乔染生完孩子就被赶走了,连月子都没来得及坐就被打包送出国了,她被困在回不来不说,唐家压根就不让她见孩子。乔家又断了乔染的一切开销,也重点看住了乔染的母亲,只要乔染有什么小动作,她母亲那边的赡养费立马也停掉。”
“这一面拿住了孩子,一面捏住了她母亲,乔染还有别的路可以走?”蓁鳐被这手腕折服,心里忍不住对乔染点蜡烛。
“所以啊,乔染只能死死的抓住唐继明,缠着唐继明,让唐继明分身乏术。直到乔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事业也做到了顶尖,Elves你知道吧?这一辈里的设计界天花板,就是乔幽。”
这个蓁鳐是知道的,她有一次参加一个盛大的晚宴,曾看上了乔幽设计的一款珠宝,可惜以她当时的地位,别说是借到了,就是看一眼都是烧了高香了。
“这个名号出来了,是靠着乔幽自己实打实拼出来的,光明正大。事业搞好了,爱情也就该回来了。乔幽的母亲跟唐继明的继母初心不改,一个瞒着女儿,把女儿‘骗’回来结婚。一个直接把儿子扣下,威逼利诱儿子必须跟乔幽结婚。两下这么一对上,乔幽回来直接跟唐继明结婚,水到渠成不说,还白捡了一个一心向着自己的大儿子。至于乔染?原本就是第三者插足,闹开了她更没脸。”
小助理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讲给蓁鳐听,直接让蓁鳐对乔幽五体投地。
“就她这心机,这手段,就是二十个我也不够她玩啊?”
蓁鳐原本还觉得乔幽对她不是真心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跟自己抢沐风,听了这一串下来哪里还能不明白乔幽对沐风的心思早就没有了,她一门心思全都用来对付唐继明上了。
小助理上下打量蓁鳐一眼,实在忍不住嘲讽:“就凭你还想做她的对手?那小八嘎都被她玩得割地赔款连带着还被咱们驻军了,你在她眼里,跟路边捡到的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
这话放在两天前,蓁鳐绝对会觉得这是小助理故意气她说的话,但现在她说了这话,她甚至觉得阿猫阿狗都是夸她了。
就乔幽这个身价地位,别说做猫做狗了,当牛做马,当个挂件也行啊!
“她还缺宠物吗?我可以的!我会学驴叫,学得可像了,嗯啊嗯啊嗯啊~”
小助理在舞蹈老师震惊的目光中捂上了她的嘴,并冲着舞蹈老师说了句抱歉,这人脑子不好使。
舞蹈老师却一脸受伤的问:“是我的要求太严格终于把人逼疯了吗?”
小助理连忙站起来对着老师鞠躬道歉:“不不不,这不是您的问题。”
舞蹈老师并不相信:“说实话,这并不是我第一个被逼疯的学生了,在我的任教生涯中,只有乔幽跟乔琅这两个孩子是对舞蹈极有天赋的,只可惜这兄妹俩谁都不肯再精进一步,真是伤透了我的一颗心。”
小助理笑着奉承:“您可是国内特级舞蹈家,手底下多少又天才又刻苦的好苗子,何必老盯着乔家呢。”
舞蹈老师笑呵呵的:“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嘛,不过得不到也没关系,乔幽不是生了个小闺女嘛,按照遗传学来讲,她家的小闺女也不差,要是我收了那孩子也是赚了。”
小助理附和两声却不敢苟同,乔沅现在小小年纪,在乔幽身边都得靠乔幽病了她自己主动嗷嗷哭才能留下,否则剩下的时间就是乔幽想带在身边养着那些长辈们都不乐意。
一个个都恨不得乔沅是自家的宝贝,那位已经升到头的将军恨不得带着乔沅去部队上班。
那位小祖宗怎么看都轮不上这位老师,只可惜这话不能说。
蓁鳐犯完了蠢反倒是彻底放开了,再也没什么包袱了,等后面开课老师再冷着脸训她她也不害怕不紧张了。
不紧张之后,她的动作就顺了很多。
一直练到中午,她陪着老师一同去了餐厅,原本想着今天也就是乔幽他们几个吃,结果没想到乔琅、乔桓、乔林、唐继明、乔铭月都在饭桌上。
见到这么多人,特别是刚才将她扔出门外的又高又壮的乔桓,还有从前只能在电视里跟杂志上才能见到的乔琅,她紧张得话都不会说了。
倒是小助理跟老师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小助理还笑着跟阿姨撒娇要了一份专属小酥肉。
落座后,她悄声问小助理:“你在乔家还敢点菜啊?”
小助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之前跟你一样也不敢的,奈何阿姨做的小酥肉实在好吃,你看我肚子上的小肉肉,那都是我凭本事点菜吃的,放心,阿姨很随和,想吃什么就点,没人说你什么的。”
即便是她这么说了,蓁鳐还是不敢。
小助理与她的身份到底不同,她将来就算是进门也是进沐家的,在乔家这么放肆她还是不敢。
私底下跟着乔幽撒娇也就算了,在乔琅面前,她真不敢。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乔琅就怕得跟什么一样,分明她没做亏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