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把太子叫了过来。
太子正因为宋家的事,心情糟糕,见到了皇帝一番诉苦。
皇帝听了,频频蹙眉,也骂定远侯:“糊涂,不及他父亲的万一。他若不是太后的侄儿,朕定要罚他。宋家那个侧妃,你打算如何办?”
萧禛试探着问:“儿臣将她休回去?”
皇帝想了想,宋家的势力颇大,这样打定远侯的脸,不是很恰当;况且,太后那边也不好交代。
宋侧妃年纪是小了点,然而是有过先例的。
皇帝自己做太子的时候,东宫最小的美人才十一岁,直到及笄才侍寝。
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就和后族翻脸。
“养着吧,休回去不妥当。”皇帝道,“若是你看不顺眼,就将她送到寿成宫,让太后替你养着。”
萧禛明白了他父亲的意思,低声道是。
皇帝这才说起了正事。
“……不如封她做良娣。”皇帝道,“她这次救了礼儿,功不可没。”
萧禛不肯提拔顾清儿,因为她是个细作。
她的品级越高,将来越不好处理她。
如果萧禛彻底收服了她,就要让她作为德清公主先消失,再换个身份进宫,掩耳盗铃。
“父皇,不如赏她一些钱财与珠宝。”萧禛道,“她尚未侍寝,不好抬妃位。”
“她不是及笄了吗?”
皇帝记得,萧禛是在顾美人那里留宿过的,只是在敬事太监那边,没有落笔记载。
那天早朝,太子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被他责骂了。
“父皇,其实儿臣对她有所怀疑。”萧禛道。
“怎么怀疑?”
“她许是南齐的细作。”萧禛道。
皇帝一惊:“那如何留得她?”
“她对南齐,并不十分的忠心,而她又有点本事。若是儿臣能策反她,她对儿臣有用处。”萧禛道,“况且,儿臣也只是怀疑,还没有实证。”
皇帝蹙了蹙眉。
他沉吟片刻:“可是你多心了?”
“儿臣还在证实。”萧禛道,“也许是儿臣多心了,误解了她。一旦她是清白的,或者她被儿臣收服了,儿臣就提她的妃位。”
皇帝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她立功无数,你一直不肯提拔她,原来还有这个缘故。”皇帝道,犹豫着又问,“她有几成的可能是细作?”
“四成。”萧禛撒谎。
其实,他有十成的把握,顾清儿就是细作。
皇帝心想,只是四成而已,未必就是真的。
顾清儿又对九皇子有救命之恩,给她个机会吧。
若是她清白,将来自然要重赏她;若她能反正,也可用她的救命之恩饶恕她一次。
皇帝自负宽容大度。
“朕不知还有这一层。”皇帝道,“既如此,朕赏赐她黄金五百两,头面两套。”
“是。”
“要抓紧证实了。”皇帝道,“若她从你处谋取了机密,伤了燕国,朕不饶你。”
“父皇放心。”
“你做事,朕一直很放心,去吧。”皇帝道。
萧禛一直不说顾清儿的细作身份,就是怕皇帝一怒之下,非要杀她不可。
直到这次,她救了九皇子,在皇帝跟前有了大功,萧禛才敢明说。
否则,他一直不提顾清儿的妃位,皇帝也会怀疑。
萧禛不愿与父亲生罅隙,被雍王和楚王抓到把柄挑拨离间。
皇家父子、兄弟之间,也都是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