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起床了,外出的矿工回来了,现在正等着见您呢。”
小桃站在方正一床边一脸无奈道。
方正一揉了揉惺忪睡眼,喃喃道:“知道了!给他们发银子,我接着睡会儿....”
说完,翻了个身,骑着被又睡了过去。
小桃使劲推了两下:“起床啦!是救灾的矿工回来了!!”
“嗯!矿工?”方正一这才迷迷瞪瞪的想起来,自己派了二十人去建江救灾了呀,也不知成没成功。
不过人回来总是好事。
想起这茬,方正一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迅速的跳下床:“走!去瞧瞧!”
“少爷!还没洗脸呢!”
......
矿工们一见方正一出现,纷纷激动起来,一个个开始行礼问好。
方正一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笑道:“好啊,看来是成功了?一切顺利吗,有没有人出事?”
丁开赶紧上前激动道:“老爷!俺们成功了!一切顺利没人受伤。”
“哈哈哈,好!!那领完银子回家休息去吧,辛苦了!”方正心中大喜,果然这笔买卖赚了,既把那些火药销了,还赚了几万两银子。
老李这老小子运气着实好,只怕凭这一笔买卖以后就一飞冲天啦!
丁开期期艾艾道:“不过....我们路上捡了个人...”
\\\"啥?捡了个人?哪呢?\\\"
矿工们纷纷让开,地下正躺着一个泥猴儿。
“这啥呀这是,这是人!??”方正一傻眼了,这玩意被泥糊上了,乌漆嘛黑的蜷成一团,但大抵能看出是灵长类动物。
丁开一脸憨笑:“是啊!大伙儿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他,见可怜就带回来了,还喘着气儿呢。”
“昏了好几天了,我们每天给他灌一点肉汤喝,所幸还活着。”
“那个....老爷,那他就交给您啦,俺们先走了!”
说完一群矿工把人丢下一溜烟的跑了。
方正一气的直跳脚,这群刁民!越来越没规矩!
捡个半死不活的人竟然直接扔在衙门里!
“小桃,赶紧找人把他洗洗,然后送医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哎呀,这下子事情成了,老李那边不赚大发了?让张彪紧盯着点,老李进城了,第一时间把他给我叫过来,我这还等着要债呢!”
......
朝堂之上,此刻群臣已经吵成一团。
景帝捂着额头,看着下面一群焦急的臣子,面红耳赤的嚷着让自己出人出钱支援建江。
建江府的消息一日一报,水患竟是愈加严重。
南方系尤其是建江府出身的官员更是情绪激动,甚至跟同僚意见不合打了起来。
这样的状况,已经发生数次了。
景帝接连顶着十多天的压力,也感觉些挨不住了。
景帝常想,桃源县的人到底成功与否,为何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若是方正一那边失败了,朝廷这边又没有任何动作,千秋史笔该如何记载朕。
那朕岂不就成了昏君!?
户部给事中陈树的反应最为激烈,虽然给事中官衔低微,但是权责极大,有用巡查户部各司的职能,甚至可以大到驳斥圣旨。
可以说乃是清流言官中的战斗机。
更重要的是,陈树老家就在建江...家中来信每次不停的催促自己上奏,老家快要闹民变了,今年的地怕是都赶不上种。
陈树也是急了,疯狂给景帝上奏章,然而这一张张奏折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都没有得到回音。
今日上朝见景帝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陈树终于蚌埠住了。
大声道:“陛下!如今民意汹汹,建江的消息已然传到京城了!”
“自接到建江求援消息,已过了十数天竟还不能决断!臣想抖胆问一句,陛下心中到底再想什么!?”
“百姓陷入苦海,而朝廷无所作为,这后世之人该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请陛下三思啊!!”
说完,陈树跪在地上重重叩首!
不少清流同行见陈树这么有种,赶紧有样学样也跪了下来。
“请陛下三思!”
景帝闻言瞬间暴怒,立马起身怒道:“陈树!你是在教训朕吗!?”
景帝乃是马上皇帝,威严极重,平素哪怕是言官也极少忤逆。
饶是陈树作为清流在说完话后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后悔。
可是事已至此,陈树心一横继续道:“臣不敢!可是建江百姓正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若是朝廷不作为,臣恐惹天下人非议!”
景帝怒极而笑:“好!好!既然你这么急,朕不妨抄了你的家送去建江府,也算成全了你的一片爱民之心。”
抄家?!这是昏君啊....
陈树脸上顿时血色尽褪:“臣乃忠言之谏!”
景帝此刻正在气头上,听陈树还在嘴硬,冷声道:“好一个我大景的忠臣,朕成全你这份忠心,把朕的御马赐给你,即刻前往建江救灾吧!”
陈树低着头汗如雨下,此刻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说错话了.....
陛下是铁了心要搞死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李岩松适时的出来打圆场。徐徐道:“陛下三思,陈树罪不至此。可是老臣也想知道...陛下为何不愿支援建江?”
见他开口,景帝逐渐冷静下来:“李师傅?连你也要质疑朕的决定么?”
李岩松苦笑:“臣不是质疑陛下,只是不懂为何.....”
景帝顿时气结....是啊,不懂才是正常的,派出去的内卫迟迟没有消息,连内阁都撑不住了,自己还要继续下去吗?
景帝突然陷入茫然,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阶下的众多目光,景帝突然动摇了...或许,桃源县的人已经失败了吧,能撑到今日自己也算是竭尽所能了。
罢了,看来朕终究是错信了方正一。
正要开口时,殿外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口中高呼着:“急报!!建江急报!!”
......